玄清陡然明白了謝辭淵的良苦用心,“王爺是要幫姑娘在穆勒川建立起她自己的力量,讓鎮魂軍將士們和北荒百姓們像是畏懼當初的王爺一樣畏懼姑娘,而后慢慢接受姑娘?”
謝辭淵望著云九傾離去的方向眼神一派清明,“不,本王不需要他們接受傾傾,他們只需要害怕傾傾就夠了。
傾傾無條件幫他們的時候,他們逼得傾傾激流勇退。
那等傾傾回來的時候,就該看傾傾愿不愿意接受他們了。”
忽地,他話鋒一轉,“你查那流言的時候可曾注意過最初傳流言的那幾個人是自發詆毀傾傾的,還是有人指使他們?”
玄清連忙搖頭,“他們都說是自己不相信這世上有那么巧的事情,不過屬下旁敲側擊了一下,自您的眼睛復明之后,裴如煙帶走的那些大夫中有兩人回過北荒。
而且也的確以裴如煙的名義給山上的弟兄們帶了一些物資。
我們還沒回來的時候,關于王妃的許多事情都是那二人傳到軍中的。”
這種事情本該是玄羽或者離相卿的任務,但這回剛好讓玄清撞上了。
回答謝辭淵問題的時候玄清只覺得自己太倒霉了,怎么裴如煙這掃把星的事情全讓他撞上了。
心里思忖著謝辭淵該為難人了,結果對方卻只幽幽來了句,“既然還惦記著鎮魂軍,那就別當南岳太子妃了吧。”
說著話,背著手邁著優雅的小四方步就走遠了。
玄清莫名打了個寒戰,總感覺這北荒的天要變了。
而云九傾這邊,出了都護府后玄錦就忍不住問云九傾,“姑娘,我們真的就這樣走了,以后再也不回王府了嗎?”
都護府的牌匾已經拆掉,宴王府的牌匾還沒掛上去。
但所有人都知道,此間都護府,就是未來的宴王宅。
云九傾回頭望著都護府高高的門頭,笑睨著玄錦,“這就舍不得了?”
她的語氣其實很溫和,表情也沒什么異樣,玄錦卻給嚇得當場精神了,“姑娘明鑒,屬下絕對沒有舍不得王府。”
話說完,也意識到自己過于激動了,她有點尷尬地解釋,“屬下就是覺得,王爺和姑娘能遇到,其實挺難得的。
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分開,太可惜了。”
云九傾不以為然,“這有什么好可惜的?
再說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我本來就是要另立門戶的,只是這件事給了我一個提前離開的契機而已。”
玄錦抱著裝了藥材的包裹跟在她身后,“屬下明白,若姑娘自己不想走,就這些瑣事,還難不住姑娘。
可屬下是打從心底里覺得你和王爺本就是天作之合,此間分開,您二位只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彼此更為合適的伴侶了。”
在所有人都明里暗里地告訴她,嫁給謝辭淵是她云九傾撿了大便宜的時候,玄錦卻告訴她,謝辭淵錯過她,也是他的損失。
饒是云九傾已經徹底和謝辭淵分席,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這話怎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