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里,鄭柔兒正捧著碗喝。
沈青云放下手里的折子,半開玩笑道:“這個張槐,不愧是前朝的吏部尚書,不管是眼光還是魄力,都讓人挑不出錯。”
鄭柔兒笑著看向他,“最近,京城里傳的沸沸揚揚,說張公子一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張槐這個老東西,又做什么了?”
鄭柔兒對張槐很不喜,主要是前朝期間,她爺爺駐守邊關,保衛邊境和平,還要時不時被人參一本,而這參的人就有張槐。
張槐是個老狐貍,看似事事不出頭,其實事事有他。
沈青云笑著道:“你這么稱呼他,要是被他聽見了,怕是又要日日睡不安穩了。”
“皇上,你就知道取笑臣妾。”
沈青云走了過去,就著她端碗的手,低頭喝了一口。
“這是什么,甜甜的,還挺好喝的。”
“皇上您要是喜歡,臣妾讓宮女給你也端一碗?”
“我就喜歡喝你手上的。”
鄭柔兒臉一紅,臉上的笑意怎么也壓不住了,又給他喂了幾口。
兩人喝完之后,沈青云把鄭柔兒抱在腿上,與她閑聊。
“張槐四處走動,都跑到伍陸和魯廷涼面前來了,言辭懇切,透露出想要捐出家產為保平安的意思。”沈青云解釋。
鄭柔兒想了想,道:“張氏一族積累多年,就算張槐當初脫離了張氏族人,家產也剩不少,就是這樣讓他捐出來,是不是不太妥?”
沈青云眼睛一亮,沒想到鄭柔兒會想到這么多。
“有什么不妥?”
“眼下,您有重用張信的打算,如果這次他辦差順利,回到京城,就該往上升了,不管怎么看,皇上您都有重點培養張信的意思。”
夫妻之間,沈青云也沒瞞著她。
“張信確實不錯,朕有意栽培他。”
鄭柔兒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張信這人,她見過幾次,確實沒得挑,不管是人品還是能力,都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當然,和自已夫君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那就是了,張信只要不犯錯,將來,做到刑部尚書也不是不可能,張槐把家產捐出,將來,保不準又要從張信手里賺回來,到時候,豈不是親手養虎為患。”
“而且,除了張槐,朝中還有不少舊臣,他們都是前朝臣子,要是看到張槐捐出家產,免不了生出唇亡齒寒之感,他們家中,還沒有張信這樣的后輩,誤會了皇上您的意思,生出大亂。”
奪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沈青云的顧慮其實和鄭柔兒想的差不多。
張家捐出家產固然好,但其他人,會在背后生出危機之感,從而在政務上動手腳,這些引起來的后果,可比那點銀子多多了。
沈青云笑著道:“既如此,那皇后娘娘給朕出個主意。”
鄭柔兒笑著道:“這個好辦,由臣妾出面,把前朝官員家中的命婦喊到宮中,然后以開玩笑的方式把這事定性,就說張辛這人不堪大用,一雙眼睛之盯著女人,前有樂安公主,后有青樓花魁,實在是浪費了一身才華,您覺得怎么樣?”
風流才子,為博美人一笑,做出了一擲千金的舉動。
由鄭柔兒之口說出,這事就算輕飄飄過了。
“好,這件事就交由你辦了。”沈青云摸著她的手,道“你辦事,朕很放心。”
鄭柔兒嬌羞瞪了他一眼,下一瞬,她的臉色一變,捂著嘴,想要吐。
沈青云扶著她的背,但又道:“是不是吃壞東西,不行,還是讓太醫過來看看,身體狀況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