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思前想后終于明白,如果自己不做出改變,那一切真的就會按照夢中的樣子發生。
李承乾懊惱得恨不得把自己吊起來抽一頓,夢中的自己就是被阿爺抽了一頓之后才清醒的,才懂得了該怎么做人。
前前后后他想了很多,他剛想要睡覺的時候,李泰過來了。
無論是夢中還是眼前的現實,每一次自己落難,惠褒都是第一個來看自己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真心救自己的人。
惠褒對自己就像是烈日下的陰涼、暗夜里的光芒,永遠那么無私地包容自己、保護自己。
李承乾坐在床上,瞪著兩只眼睛,腦子里無限循環地回響著李泰說的那句“阿爺答應不審查了”。
這么大的事,阿爺怎么會輕易地答應?這一句看似云淡風輕的話語之下,定然藏著惠褒聲聲泣血的哀懇。
為什么每一次都要連累到他?
李承乾輕輕地嘆了口氣,抬頭對上夜的小黃門說道:“把外間那些紙給我拿進來。”
“是。”小黃門躬身應了一聲,剛直起身,李承乾又補了一句:“腳步輕些,莫要驚醒了魏王。”
“是。”小黃門又躬身應了一聲,稍緩了一會兒,見沒有其他吩咐了,才慢慢地轉過身,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這么小心翼翼的,他就是在李泰耳朵邊上敲鼓,李泰都醒不了。
李承乾拿著李元昌的供詞,快速地看了一遍,大部分事都是屬實的,有一些添油加醋的地方也不太離譜。
“磨墨。”李承乾吩咐一聲,便起身坐到桌子旁,把供詞放到左手邊。
小黃門急忙上前鋪好紙,又移過來兩盞燈臺擺好,然后迅速地開始磨墨。
李承乾提起筆不假思索地開始寫,一口氣寫到五更天都沒停。
天色微明,晨光透過窗欞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書案上,給那未干的墨跡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李承乾擱下筆,拿起最后一頁輕輕地吹了吹,這時房門響動,卻是秦勝走了進來。
李承乾把他剛寫完的這些紙折了折塞進衣袖,扭頭看著秦勝問道:“荻花宮沒出什么亂子吧?”
“沒有。”秦勝躬著身子走到近前,輕聲說道:“昨夜是幾位公主守著了,奴婢一直在殿外侍候,并沒有什么人過去,很是安靜。”
“嗯。”李承乾聞言微皺眉頭,暗暗思忖,不大對勁。
這上苑皇親國戚不少,朝中重臣也不少,公主遇刺身亡這么大的事,怎么會沒人過去吊唁呢?
是阿爺不允還是汝南的死訊沒有公開?
“陛下口諭,命太子與魏王早起即去見駕。”
“哦?”李承乾現在是被囚禁在偏殿的,他的人身自由被限制了,他的活動范圍就這么一間屋子。
李承乾也是服了自己這個老爹了,半夜把自己囚禁起來,清晨就讓自己早點過去。
這叫什么囚禁?你直接說讓我回來睡一覺,不就完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