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給老夫跪下!”
咚——
龍頭拐棍重重的拄在大理石磚上。
靖國公府,祠堂內。
一個一身貼身短打的老人滿面怒容,他粗俗的掄著手中的拐棍,滿臉橫肉宛若屠夫一般的老臉上須發皆張。
若非不是顧及眼前跪著的是靖國王府第三代唯一的獨苗,這位曾隨先帝馬踏天下的草莽王爺怕是早就抽出長刀將對方大卸八塊了。
“爺爺,你聽我解釋。”
聞聲,身前規規矩矩跪著的李靖閣抿了抿嘴,下意識的就要張口辯解,只可惜,身前的靖安王一拐棍就掄了過來。
“你解釋個屁!”
靖安王李雄橫眉倒豎,一眼就瞪了過來。
他虎虎生風的舞動著手中拐棍,順勢瞥了一眼自家孫兒的小細胳膊最終恨恨放棄了想要掄上去的想法,忍不住恨鐵不成鋼道。“李靖閣,老夫看你是要反了天,想我李雄英雄一世,一輩子南征北戰,馬革裹尸,也曾隨先帝立下赫赫戰功。”
“你小子流著我李家的血,是我李家第三代僅存的獨苗,可以你小子竟然想要去選駙馬,給陛下當女婿,這若是傳揚出去,豈不是叫天下人嗤笑?我李雄入土之日又有何顏面去見我李家的列祖列宗?”
李雄怒極反笑,恨的牙癢癢。
虎父犬子,這詞兒他倒是在戲文里聽說過。
可見還是頭一次。
沒讀過兩年書的靖安王本以為頂破了大天就是養了一條不中用的米蟲,好吃好喝供著也就罷了。
就算往日里,自家兒孫爛泥扶不上墻,做些鮮衣怒馬的混賬事他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全當沒看見。
只是李雄做夢也未曾想到,
眼前這個李家僅存的獨苗腦子里不知道是抽了哪根筋,非要去帝王家當那當朝駙馬。
駙馬,駙馬,說得好聽,可又與那登門的贅婿有何區別?
尋常人家尚且知道禮義廉恥。
他李雄雖然是武將出身,沒念過兩年書的大老粗,可到底也知道人活臉樹活皮的淺顯道理,雖說今時不同往日,陛下新皇登基勢要與士大夫共治天下,昔日為大夏立下了汗馬功勞武將集團早已邊緣化。
可老李家到底是國公爺,也是大夏朝堂上碩果僅存的異性王爺。
唯一的獨苗去給皇上當倒插門的,他李雄丟不起這個人。
何況,
若是李靖閣這個混賬入贅皇家,那國公府豈非后繼無人?
想罷,李雄氣呼呼的怒瞪了李靖閣一眼,然后掉頭就走,生怕繼續在祠堂呆下去就要忍不住在列祖列宗面前動手。
“傳令下去,世子多病,禁足三日,不得外出。”
“爺……”
一聽這話,李靖閣急了,張口想說點什么。
“五日!”
“我……”
“半月……”
“孫兒,別怪當爺的心狠,實在是這駙馬之位太過丟臉。老夫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何能對得起這個人?”
“若說那三公主,沒胸沒屁股,長的也就那樣。
國公府中嬌妻美妾不少,爺都由得你胡來,等你給爺多生幾個大胖孫子,到時候你就是想翻江倒海爺也不在乎。”
李雄頓足,哼了一聲,隨即他面色不善的丟給李靖閣一個別不識趣的眼神,然后呲著牙花子邁著大腳板就朝著后花園里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