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像你這樣的少年人,應該有很多的商戶們愿意收留你。”
“他們身上的味道不對。”云初瞅著方正理所當然的道。
“味道不對”何遠山也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
劉雄更是笑著張開雙臂將云初的頭按在他的咯吱窩里道“什么味道,是不是這味”
云初雙腿用力絞住劉雄的左腿,雙手攀住劉雄的
肩頭,猛地向前一沖,劉雄身體巋然不動,云初身體突然縮起來,雙腳攀援而上,踩在劉雄的腰上,身體發力猛地向后掙脫。
原本努力保持身體平衡的劉雄被突然來臨的向前的力道閃了一下,忍不住向前跨走兩步,才把這股力氣給抵消掉。
不過,云初也借此把腦袋從劉雄的胳肢窩里拔出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那家伙的胳肢窩根本就是一個巨臭的糞坑。
覺得丟了臉面的劉雄丟開云初,對方正道“這個崽子我要了,練幾年,會是一把好手。”
何遠山卻對云初道“把那幅字重新寫一遍。”
云初搖搖頭道“我的筆壞了,自己造的筆太軟,寫不好那幅字。”
方正很自然的離開座位,就在他的身后,有一個蘆葦蒲團,一張矮幾,上面有他需要的筆墨紙硯。
云初坐到蒲團上,先是瞅著桌案上的那一沓子粗糙的麻紙,忍不住皺皺眉頭。
這一幕也被方正,何遠山看在眼里,他們對視一眼,沒有作聲,繼續看云初寫字。
研墨是一門專門屬于讀書人的功夫,是不是一個讀書人,只要看他研墨的手法就知道了。
玄奘雖然是一個和尚,卻也是一個資深讀書人,他的研墨手法被老羊皮完整的繼承了,所以,云初的研墨手法也自然變成了玄奘的手法。
由于經常給玄奘研墨,老羊皮研墨的手法更好,還自己總結出來了推磨法跟轉圈研磨法。
推磨法只適用于新的墨條,以及長方形硯臺,這樣可以很好的處理新墨條的邊角。
至于轉圈研磨法自然適用于圓形硯臺,方正書桌上的硯臺就是一個圓形硯臺。
云初往墨池里倒了一勺水,就捏著半截墨條輕輕地轉圈,隨著墨汁逐漸出現,他又往墨池里倒了一勺水,繼續研磨。
別看方正跟何遠山僅僅只是讓云初研墨,寫字,這中間的考校與衡量遠比劉雄辨別唐人的手法來的惡毒。
寫字查淵源,研墨查云初是否是一個真正的熟練讀書人,能否磨出正好寫那些字的墨量。
很快,云初就磨出來了一汪濃墨,他沒有立刻動筆,而是輕輕地嗅著墨香。
事實上,就方正這種在龜茲邊緣之地當小官的人,是沒有資格使用加香墨條的,云初之所以會如此癡迷,完全是因為他再一次接觸到了文明。
唐時的回紇人還沒有自己的文字,或許正在醞釀,反正云初在回紇人中沒有發現一個會寫字的。
方正官衙里的毛筆也不好,老是掉毛,云初從筆鋒處抽掉兩根掉出來的毛,在墨池中潤潤筆,就提筆寫字。
用毛筆寫字是老羊皮最早教給他的一項技能,如今,云初想想都覺得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