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山盤膝坐在城門洞子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瞅著地平線,而此時,地平線上已經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塵土。
“你是最后一個進城的人。”何遠山臉上帶著笑意,眼睛里卻死灰一片。
云初從柳條筐里拿出一個溫熱的包子遞給何遠山道“記住這個味道,過奈何橋的時候也不要忘記,只有當人才能品嘗到這樣的味道。”
何遠山死氣一片的眼睛慢慢的有了一點生氣,咬了一大口慣性的呆滯了一下,馬上道“這樣的好東西你怎么留到這個時候才肯做”
云初笑道“早早給你吃,你就不稀罕了。”
何遠山三兩口吃掉了包子看著馬背上已經困倦的東倒西歪的娜哈道“我留下來了兩條密道,一道在西,一道在東,西邊的可以去于闐,東邊的可以去西州,我的錢藏在桑林地最北邊的那棵桑樹下,你要是活下來,記得把錢帶去長安外郭晉昌坊交給我娘子,你可以自留一半。”
云初點點頭,就帶著娜哈進了城。
劉雄看到云初進了城,就匆匆下了城墻,接了云初遞給他的包子三兩口吃完,就低聲道“我把錢埋在桑林地最東邊的那棵大桑樹底下,你回長安的時候,記得幫我帶進關,交給我爺娘。”
云初從未像現在這樣肯定自己的人品。
因為,接下來,張成等四大掌固,紛紛在吃過包子之后,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給了云初。
云初想不通這六個人是如何把這些年在龜茲貪污的金子埋在桑林而不互相打擾的。
云初一腳踹開了老羊皮在龜茲城里的家,家里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倒是屋子里的陳設沒有太多的變化,云初甚至在堂屋看到了老羊皮非常喜愛的那張黑羊皮大氅,這應該是老羊皮留給他的。
將已經呼呼大睡的娜哈放在胡床上,用一件麻布衣裳蓋住她的肚皮,云初也覺得困倦了,就靠在胡床邊上睡著了。
城頭瘋狂的鳴金聲驚醒了云初,他睜開眼睛之后,就把娜哈拍醒,用力推開胡床,露出底下的密道,給她在密道里點亮了油燈,放了水跟食物,再把娜哈放進去囑咐道“老規矩,我不喊,你不動彈。”
娜哈帶著哭腔道“塞來瑪呢”
云初笑道“她跟羯斯噶在一起,你知道的,羯斯噶很能打,會保護她的。”
云初說著話,就從手腕上褪下塞來瑪給他的那一串原本屬于娜哈的白石頭,將串子拆開,分解成一把白石頭放在娜哈跟前道“你乖乖的抓石頭,等你抓夠一百遍之后
,我就回來了。”
娜哈認真的點點頭,她知道一定是有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也只有發生不好的事情的時候,母親跟哥哥才會把她放進一個黑漆漆的洞里,直到不好的事情結束,或者是母親,或者是哥哥才會把她從洞里挖出來。
云初用力的將沉重的胡床推回原位,皺著眉頭看了一會那件黑羊皮大氅,衡量了許久之后,他沒有再推開胡床把娜哈取出來,而是從馬背上取下一套皮甲,往身上套。
龜茲城里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會死,唯獨老羊皮這個人一定不會死。最近彈窗厲害,可點擊下載,避免彈窗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