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云初就看到了讓他終身難忘的一幕,隨著和尚們開始逃命,老猴子他們就開始追殺,再然后,不知怎么的,那些原本臥在地上的駱駝們竟然也追著老猴子他們跑了。
等駱駝隊追著老猴子他們隱入了黑暗之中,空曠的姑臧城下,只剩下目瞪口呆的云初,與呼呼大睡的娜哈,再就是一匹棗紅馬以及十六頭傻了吧唧的駱駝。
云初呆滯了一陣子,
就微微嘆了口氣,晚上風大,把娜哈踢開的黑羊皮大氅給她重新蓋好,就雙手抱著膝蓋等著天亮。
雞叫的時候,天色微微發亮,姑臧城的城門就大開了,一隊騎兵急匆匆的沖出城門,才跑了不遠,看到了云初,他們就折返回來,將云初跟娜哈包圍在中間。
“哪里來的賊人,膽敢在我姑臧城為非作歹。”
云初瞅著坐在馬上的這個沒腦子的隊正悠悠的道“商州折沖府的人什么時候成了賊人”
說著話,云初還是把自己的告身遞了過去,見騎兵不肯下馬,就皺眉道“你見了你家上官也不肯下馬嗎”
隊正不識字,不過,好歹認識告身上的印鑒模樣,又見云初氣定神閑的,吃不準這個告身的真偽,就跳下馬朝云初拱手道“怠慢了,不過,昨夜賊人在城前廝殺,到底是什么緣由,還請告知。”
云初瞄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尸體,嘆口氣道“除過謀財害命還能是什么事情呢。
不過,你們姑臧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就在距離城門不遠的地方,也有光頭賊人就敢殺人掠貨”
愚蠢的隊正這才想起去查看命案現場,不過,他還是很聰明的強制要求云初跟著他的人進城。
云初很順利的見到了涼州刺史屬下的法曹郭明義,這是一個從六品的官。
在看過云初的告身,過所,以及四門學的入學通知之后,原本籠罩著寒霜的臉頓時就變得和煦起來。
“難得,難得的少年英雄,龜茲城之戰弓月道大總管已經明發了邸報,沒想到今日得見僅存的守城將士,看你身體康健,甚是欣慰。
來人啊,送云司醫去館驛休憩。”
云初本來已經做好了接受盤問的準備,也做好了幫老猴子遮掩的打算,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聽,直接就把他們兄妹以及戰馬,駱駝送去了東城驛站。
以前是跟著丁大有的軍隊一路從西域過來的,軍隊,自然沒有住驛站的權力,后來跟丁大有在甘州分別之后又跟著老猴子一路上風餐露宿的,也沒有住過驛站。
直到被涼州刺史屬下的法曹派人送進館驛的時候,云初才知曉自己是有權力居住在館驛的。
當然,館驛里的房間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四品官以上人等才有權力居住的院子,云初僅僅參觀了一眼,就立刻喜歡上了。
沒辦法,他這種從八品小官居住的館驛房間是兩人間,只有兩張床,一張桌子,一盞油燈,再加兩個尿壺,除此之外連個蒲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