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這人不挑食,以前西行的時候,化緣化到什么就吃什么,在他看來,人之所以需要吃飯,完全是為了活著,味道什么的完全不在乎。
很多時候玄奘以為吃百家飯也是一種修行,就像黑夜中的萬家燈火,需要一盞一盞地去感受。
很明顯,云初家的燈火是不一樣的,比較粗,比較大,比較香,所以他享受了滿滿一鍋。
“這孩子真的不是你親生的”
老猴子見玄奘吃完了飯食,就磨蹭到玄奘身邊低聲問道。
玄奘看了老猴子一眼道“孽畜,出家人四大皆空,所有生靈在貧僧眼中,別無二致。”
老猴子點點頭道“弟子明白了。”
玄奘嘆口氣道“你明白了什么你又明白了什么呢你明白與不明白又有什么差別呢”
老猴子冷笑一聲道“道岳留下來的禪院,不日將要遭受火厄。”
“阿彌陀佛,萬萬不可如此。”
“師傅求的是靈山巔峰上的一盞燈,我們求的是萬丈紅塵中的安身之所。”
說罷,也不等玄奘回答,就徑直離開了亭子。
窺基就靠在一根廊柱上,等老猴子過來,就笑道“我回來收拾一下就要去監牢里普渡眾生。”
老猴子抬高手,拍拍窺基的肩膀道“一切有我。”
“你就不問問我為何會進大理寺的監牢嗎”窺基沒打算放老猴子離開。
“我聽說刺殺蕭淑妃的是一群和尚,你武功高,身份高,平日里又放蕩不羈,案發的時間里,你正好就在左近,你被人家冤枉,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窺基搖搖頭道“不是為這件事,是因為我騎馬不小心踩死了人。”
“你踩死了誰”
“一個屠夫。”
“以你的騎術也會踩死人嗎”
“原本不會,只是在屠夫肩膀上看到了一只黃狗的尸體,一時間忘記了眼前的屠夫還是一個人。”
“一只死狗讓你忽略了人”
“黃狗是我的朋友,他曾經帶著妻子來我的禪院作客,當時,他的妻子已經身懷六甲,我拿出酒肉與他們夫婦歡聚一場,而后別離,聽說他為了養家糊口整日不得片刻安閑,偶爾道旁相見,也只是相互一瞥便各自分離。
沒想到,再見之時,已經是天人永隔。”
“你要在牢獄中待多久”
“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