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的隊伍也已經匯入了軍陣之中,不過,他對薛仁貴大喊大叫毫不理睬,而是徑直來到躺在骨斷筋折的戰馬肚子上的郭待詔道:“快起來,打不過就打不過,有什么了不起的,繼續躺著就失顏面了。”
說罷騎著馬一彎腰就把郭待封從死馬身上拉起來,還把甩飛的鐵盔用馬槊挑著還給郭待詔。
事情辦完了,也不跟站在場子里的薛仁貴爭斗,而是帶著郭待詔回到了他這一方的軍陣里,一路上嘻嘻哈哈的說著話,好像根本就不在意郭待詔剛才極度拉胯的表現。
云初遠遠地看見了這一幕,覺得裴行儉這個狗日的又占一個大便宜。
或許,這樣的裴行儉,才是真正的裴行儉,才是史書中讓史家不吝贊美之詞的裴行儉。
薛仁貴在場中大聲呼喝幾聲,卻無人應戰。
裴行儉還在一邊安慰郭待詔,云初捧著一個湯碗在喝熱湯,今天要戰斗很久,所以,不宜吃的太飽,而喝下去的湯,等一會戰斗的時候也會化作汗水。
長久的無人應戰,李治的眉頭才皺起來,一邊的李績就對皇帝道:“陛下莫要著急,精彩的這才開始,不是這些人怯戰,而是一個個都在審時度勢。
也是在等待薛仁貴火氣升騰,等他急躁的時候,就該有人出來了。
此時雖然只是斗將,其實,也是兩軍交戰,這些人沒有輕易地出戰,老夫才略覺欣慰。”
就在李治準備說點啥的時候,一員戰將緩緩地從武衛的軍陣中騎著馬走了出來。
他的后背上插滿了短矛,戰馬屁股上的革囊里則裝著更多的短矛,而他手中的兵刃卻是一桿長的過份的長矛。
東平郡公程名振見皇帝不認識此人,就站出來施禮道:“啟奏陛下,此乃微臣犬子程務挺乃右領軍中郎將。”
李治指著程務挺身上插得如同箭豬一般的短矛道:“如此說來,令郎擅長投矛”
程名振笑道:“勉強算是一門本事,雖然粗陋,上了戰陣之上還算有用,讓陛下見笑了。”
李治舉起酒杯朝程名振邀飲道:“好,朕嘗聞虎父無犬子,愛卿滿飲此杯。”
皇帝邀請喝酒,程名振自然痛快的一口喝干,回到座位上,就聽旁邊的梁建方低聲道:“還是出來的太早了。”
程名振不以為意的道:“拋磚引玉爾。”
梁建方笑道:“就怕這磚頭被玉石砸的粉碎。”
程名振面色不虞,梁建方卻當看不見,呵呵笑著依舊與那個被他裹進大氅的胖狐貍美人調笑。
薛仁貴立馬高臺之下,程務挺縱馬繞著圈子在跑。
薛仁貴沒有截斷程務挺的去路,明知道程務挺在催動戰馬準備高速狂奔,然后再找出機會投擲短矛,如此,有戰馬沖力加成,短矛的威力將會大增。
果然,就在程務挺的戰馬速度提高到最高的時候,程務挺將長矛夾在胳膊底下,向薛仁貴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