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鄂國公府的管家拖著長音的報名聲,云初踏進了鄂國公府,至于帶著滿滿一車禮物的肥九,則被管家留下,開始一樣樣的按照禮單來核對禮物。
遠征遼東兩年,京城中的人已經有些物是人非了,李績,程咬金,蘇定方坐在正堂上,他們沒有干別的事情,而是在查看禮單。
這樣做本來非常的失禮,但是這三位坐在那邊核對禮單的模樣,卻只會讓別人生出羨慕之意,恨不得死掉的人是自己,也好收這么多的禮物。
裴行儉,薛仁貴,郭待封三人就站在三位老帥的身后,不時地給三位老帥講解一下禮物貴重與否。
云初沒有湊過去,而是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慢慢的喝著酒。
沒錯,尉遲恭死了,他們家招待客人的就是酒,沒有茶水,也沒有羹湯,就是干喝酒。
酒水也不是什么好酒水,就是普通的綠蟻酒,連酒糟子都沒有過濾干凈的發酸的綠蟻酒。
因為總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找他說話,云初為了少說話,就不斷地喝著綠蟻酒,這樣能堵住嘴,不用說話。
“藍田侯禮單東海明珠一對,和田白玉璧一雙,酒泉夜光杯一雙,殺毒藥十壇,萬年酒二十壇,錦緞十匹,棉布二十匹。”
云初聽了鄂國公管家唱的禮單還是有些驕傲的,這樣的一份厚禮,應該沒人能說出什么來了。
“小氣,誅殺靺鞨部的時候,他獲得了東海明珠不下兩斗,如今就給兩顆
他出身西域,至今還跟那邊有千絲萬縷的聯系,聽說家里的白玉都已經堆積如山了,如今,就給一對不值錢的白玉璧
殺毒藥就是他家的,萬年酒是萬年縣的,知道今天客人多,就給這么一點,我呸
棉布也是他弄出來的,那么大的一個棉紡織作坊,家里的棉花也堆積如山,只給二十匹打發叫花子呢”
隨著李績開始罵街,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云初的身上,而云初則穩穩的坐在原地,口中的綠蟻酒,這才算是喝出來了一點滋味。
以前滿身官職的時候,李績還是多少要一些臉面的,自從交卸了官職之后,老家伙越活越是奔放,平日里見到晚輩,不是罵,就是打,在朝堂上更是徹底的放開了,有些時候,為了滿足軍方的一些過份的要求,甚至開始跟李治面對面的撒潑。
結果,李治偏偏就吃這一套,對這個身上沒有一點實權的老家伙尊敬有加,只要要求不是過于逆天,基本上都會答應,甚至很擔心這個老家伙酒色過度死掉,還派出太醫署醫術最高明的醫者,每月去探望他一次。
這老家伙誰都罵,所以今天好不容易抓住云初了,毫無道理的喝罵一通也是人之常情。
云初非常光棍的從腰上解下一枚玉佩,從頭上拔下一枚玉簪子,用筷子綰住頭發,又掏出錢袋,一股腦的放在李績面前,然后就呲著大白牙回到座位,繼續喝酸啦吧唧的綠蟻酒。
“我死了,你送啥”
李績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在他身后跪了一地的尉遲家的親眷。
“英公身體康健,晚輩死了,您也不會有事。”
李績瞅著云初道“老夫現在非常的討人厭是不是”
云初笑道“自然不是,晚輩英公依舊崇敬有加。”
李績指著云初對周圍的將帥們道“都巴結著點,以后在外征戰的時候,能不能活著回來,能不能有一個好結果,都要看他的臉色。
別看你們現在一個個高官得坐,駿馬得騎的一副人上人的模樣,等我跟老程,老蘇這些人都死光了,你們在皇帝面前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