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論事,至誠懇切,豈肯讓陛下之德落在堯舜的后面,使陛下之過如灰塵一樣留于史冊嗎」
李治的
目光從奏疏上移開,瞅著韓曖平淡的道「褚遂良之情,朕已知矣。
他違逆而好犯上,朕責罰他,豈有過錯」
韓曖顫聲道「人沒有死,世人卻都知道他已經死了,這對他來說,就是奇恥大辱。
沒想到他的一片忠心,竟遭受了深深的誹謗,招致了丑惡的話語,從而使壯士感到痛心,有損于陛下的神明」
云初在太極殿上的位置在第九排,算不得靠前,也算不得落后,他沒有注意聽大殿上發生的事情。
事實上聽了也沒有什么用,今天本來就是皇帝跟褚遂良,韓曖這兩個當初反對他立后的人的最后一場交鋒。
而交鋒的結果,一定是韓曖跟褚遂良倒霉為最后結果,不會有任何的變數。以前只是在史書上看到過這一段交鋒,史書上寫的清楚明白。
自從韓曖跟褚遂良被皇帝處置之后,史載,自從韓曖和褚遂良相繼死亡之后,朝廷內外以諫言為忌,達二十年之久。
大朝會結束的時候太陽才露頭不久。
事情以韓曖被貶官振州刺史為最后的結果,至于韓曖口口聲聲說的褚遂良,自然是一個假冒之輩,皇帝開恩,將這個假冒的褚遂良逐出長安。
離開皇城的時候,云初還在掏耳朵,因為韓曖最后說的話非常的刺耳。
所以云初打定主意,從今往后一句實話都不跟李治說,因為說實話的代價太大。
衣食住行永遠都是最大的生意。
這些生意本不該完全掌控于私人之手的。
但是,永徽律上沒有禁止,所以云初也不好動用官方手段,將這些生意統統抓在官府手上。
偏偏是鹽鐵酒這三種在云初看來完全可以開放的行當上,朝廷卻抓的很死。
以前只有鹽鐵,是官賣生意,顯慶三年才開始,酒這個東西也就被皇帝下旨給接管了。
以后,所有的酒曲只能出自官府,民間不得私酒曲,違者,輕則重罰,重則送去西域戍邊。
云初知道,皇帝這是想收回長孫家的鐵,跟很多大家族掌控的鹽跟咸魚。
酒這個東西是附帶的,準確的說,皇帝就是看不慣他云氏每年依靠釀造殺毒藥賺取巨大的利潤。
云初甚至相信,這是皇帝準備拿他當娃樣子的前兆,如果云初懂事的話,就趕緊把殺毒藥的釀造工藝交出來,由朝廷來操作,這樣云氏說不定還能有那么一絲絲的好處可以留給子孫后代。
允許云氏獨攬釀造殺毒藥這種重要物資足足六年,允許云氏在這件事情上賺了六年的黑心錢,已經是朝廷看在老神仙的面子上給的優惠。
如果殺毒藥跟老神仙沒有關系的話,云氏能獨攬兩年的獨家銷售權就算皇帝開天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