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光明的甬道中間,雁九顯得更加矮小,那些看到云初到來就立刻高呼冤枉的罪囚們顯得非常激動。
云初很是想不通,這些明明已經在公堂上供認不諱,且作案事實清楚的家伙們,為何在這個時候還要喊冤,這明明就是毫無作用的。
「閉上你們的臭嘴」隨著矮小的雁九一聲怒喝,狹長的甬道監牢里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云初來到距離他最近的一間囚牢,瞅著里面一個滿臉都是胡須的漢子道「我記得你叫周三郎,是吧」
漢子驚喜的連連點頭道「正是小民」
云初又道「我還記得就是你為了兩貫錢的糾紛,勒死了你的兄長,淫辱了你的嫂嫂是吧」
周三郎立刻搖頭道「冤枉啊,小民沒有勒死自己的兄長,更沒有淫辱嫂嫂,都是里長,坊正他們冤枉我」
云初點點頭轉身對雁九道「既然他覺得自己是冤枉的,那就再審一遍,務必不能冤枉一個好人」
雁九冷笑一聲道「街坊們抓到他的時候,他還光屁股趴在他嫂嫂的身上,一只手還抓著帶血的柴刀架在嫂嫂的脖子上,另一手按在他嫂嫂胸乳上,看到的人不下十人,其中就有兩個不良人,這要是還有冤情,才是老天不長眼」
云初深深地瞅了一眼周三郎對雁九道「那就再核對一遍口供,再審一遍」
雁九嘿嘿笑道「上一次過審的時候,有些刑具還沒有用到,他就一五一十的招供了,這一次我盡量把沒有用到的刑具用全乎了」
周三郎聞言,立刻抓著監牢欄桿大叫道「我不伸冤了,我沒有冤枉」
雁九大怒,伸出一只鐵鉤就準確的勾住周三郎的嘴巴,喧鬧聲立刻消失。
云初朝甬道監牢輕聲道「還有誰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可以隨時提出來,本官會再審一遍」
甬道里鴉雀無聲。
云初又說了一遍,甬道里再無一人喊冤,這才對雁九道「我們去看看那個卜浪子」
雁九這才松開鉤子,盯著周三郎看了一陣子,就在前面帶路,去刑訊室看那個憨厚的卜浪子。
路過那些死囚牢的時候,云初心中一點波瀾都沒有,他確信這些人之所以會被關在死囚牢里等待秋后問斬,都是有必死的原因的。
萬年縣在審判一個人為死刑的時候是極為謹慎的,法曹那一關要經得起詢問,縣尉那一關同樣要經得起問責,最后才上報大理寺,再由大理寺審核一遍,這個罪囚才會被關進死囚牢待斬。
對于一般的罪責,云初允許有人情出現,但是死罪,萬年縣一般不會輕易裁定這個罪名,一旦被裁定為死罪,那么這個人就只有死路一條,就算皇帝下達了大赦天下的旨意,這些人也會在旨意開始執行之前被斬首。
沒有說皇帝大赦天下,將犯下死罪的罪囚放出去繼續禍害百姓的道理。
云初跟著雁九來到刑訊室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還在用嘴巴吐泡泡的卜浪子。
「這人叫做蘇萊曼,會說大唐話,不僅僅會說,還會寫,他的父親是石國的執政官蘇日狄,曾經在貞觀二十年的時候以石國使者的身份來大唐朝貢。
此次前來,謊稱石國第一猛士巴格曼的名頭以做生意的名義進入了大唐。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吸引一個叫做石磐陀的人的注意,希望這個石磐陀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好方便暗中潛入大唐的巴格曼與石磐陀決斗。
如果石磐陀不出來,他就亮出自己石國使者的身份,向大唐朝廷提出要求,要求石磐陀遵守石國的規矩,參與一場「戰籠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