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在縣尊在的這七八年里,萬年縣衙里只要不胡作非為的人,在長安最次的都是家道小康。
就算是吏目,也能在舊的坊市改造過程中買到了平價的好房子,就算不發錢,大家也能過好久的舒服日子。
萬年縣的俸祿原本是按月發的,現在,劉元壽準備把剩下的一口氣都給發下去,至于年末的獎金,大家是不用想了。
看到劉元壽親自送到家里的萬年縣縣令的俸祿,虞修容非常的詫異。
因為她丈夫當了好多年的萬年縣縣令,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俸祿。
聽了劉元壽的解說之后,虞修容輕笑一聲,就對劉元壽道“既然如此,我夫君既然平時都把俸祿放在縣衙廚房為大家加餐,這個規矩就不要改了,你拿回去,看著家境貧寒日子不好過的人家,就拿這些東西去接濟一下,別因為這件事讓衙門里的苦人兒日子不好過。”
劉元壽嘿嘿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我萬年縣衙門里如今最窮的恐怕就是那三個沒名堂的人。
這是縣尊的俸祿錢,夫人盡管收下,您若是不收,卑職等人也不好繼續做事。”
虞修容覺得劉元壽說的很有道理,萬年縣如今要開始要開始整肅了,她身為縣令的夫人自然要帶頭才好,不能耽誤夫君的公事。
劉元壽走后,崔氏上前對虞修容道“劉戶曹他們準備給新來的縣丞,主簿,以及課稅大使一個下馬威。”
虞修容道“他們既然能做官,就不會缺少這么幾個銀錢使喚。”
崔氏笑道“夫人啊,這長安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立住腳的。
這些年君侯在不斷地改造長安城,已經把那些破爛的便宜的坊市都給拆的干干凈凈,昔日啊,窮人來到長安城,還能找到一些價格低廉的住處。
經過這么多年的改造之后,那些破舊低廉的地方已經煥然一新,一般人想要在長安居住下去,大不易啊。”
虞修容不解的道“不一定吧,晉昌坊就有很多的窮人,既然你說長安不適合窮人居住,他們怎么會在晉昌坊里干活”
崔氏笑道“夫人有所不知,來晉昌坊干活的窮人,都是由雇主給安排住宿的,他們不用有房子,只需要勞力,雇主自然會安排好一切。
那些官員可就不一樣了,他們怎么可能寄人籬下呢,在長安居住的房子不是買的,就是租的,君侯堂堂的五品赤縣縣令,一年下來,也只有四十擔米,兩萬錢,這些錢想要在長安租一個像樣的房子都很難,更不要還要擔負全家的吃喝用度了。
當年,劉仁軌的官職比君侯還要大一些,他們家的房子是朝廷的,就算是這樣,劉夫人還需要養雞來填補家用,您覺得在完全脫開官府之后,萬年縣的縣丞,主簿,課稅大使這些人又有多少錢往里面丟呢
妾身以為,劉戶曹這是在逼迫著這三個人貪瀆呢,一旦他們開始貪瀆了,劉戶曹他們就會用這個把柄,要挾這三個人乖乖聽話,或者是立刻滾蛋。”
虞修容聽了崔氏的解說,就嘆口氣道“都是仕途艱難,我也算是真正見識到了。
崔氏,你去安排一下,看看這三家人是在那里買糧,購物,如果這些買賣家跟我們相熟,就不妨讓他們賣的貴一些,這樣也好早日讓這些人死心,該去干啥就干啥,莫要在長安城胡鬧了。”
崔氏笑著點頭道“這是自然,既然他們鐵了心要跟君侯作對,長安城里的那些騙子啦,拐子啦,吃印子錢的啦,開賭場,青樓的自然會找上他們。”
虞修容嘆口氣道“莫要太過分了,夫君乃是堂堂的關內侯,臉面還是要顧及的。”
一直在旁邊,沒有說一句話的崔瑤忽然道“大家族可不會干這種雞鳴狗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