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每日早上起來,看送到東宮的文書看的膽戰心驚的,生怕哪里不合適又死一堆人。
所以啊,如果不把太子跟李弘分開,我哪里有好日子過啊。”
李弘說的非常澹然,好像把自己的人格從中間一噼為二是一樁很簡單的事情似的。
虞修容覺得面前的這個人應該就是李弘,因為他的一只手牢牢地摟著李思,不讓她離開,如果是那個威嚴的太子殿下,應該沒有這樣的興趣。
李弘用最快的語速把心頭的不快跟虞修容三人傾訴一番之后,就抓起一個梨子,一邊咬著,一邊離開了云家。
他不需要別人給他建議,他只是需要一個可以傾訴的樹洞而已,現在吐槽完畢,自然就能回東宮睡覺了。
天黑了,虞修容也要睡覺了,不管是玄奘大師的事情,還是李弘主動精神分裂的事情,都跟她這個內宅的婦人無關,總會有人來處理這些事情的。
她的床很大,也必須大,自從云初離開長安之后,李思,云瑾,云錦,云三都睡在她的床上,這才是云氏最重要的財產,必須放在身邊才能放心。
崔瑤幾次三番的告訴虞修容不能這么干,只有小門小戶的人家才會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張床上。
虞修容自幼孤苦,一個人不知道度過了多少讓她驚恐的夜晚,不想讓自己的孩子覺得自己沒有人保護他們。
所以,每天晚上,數身邊的孩子數目對不對再睡覺,是虞修容為數不多的生活樂趣。
虞修容先把笑的好看的云三用被子包好放在身邊,再把云錦放在云三邊上,云錦過去便是云瑾,至于李思,在最里頭,這孩子最是粘人,別看是被放在最遠處,半夜醒來的時候,這家伙總是在虞修容的被窩里。
怎么都攆不走。
時間長了,虞修容也就聽之任之了。
云初不在,孩子們很不安,雖然這是虞修容自己的想法,這個時候,她這個母親就必須保護好自己的孩子們,給她們以安慰。
天亮的時候,大慈恩寺的鐘聲,奇怪的多響了十八下,然后就有很多背著包袱手持方便鏟的和尚離開了大慈恩寺,也離開了長安,有的去了霸橋,有的去了咸陽橋。
萬年縣的劉戶曹覺得自己快要忙死了,恨不得把自己撕扯成七八個人來用。
為了清點,盤算曲江坊的流水牌賬目,為此他已經從各個有名的大商家手中借來了一百多個帳房參與曲江坊流水牌的賬目核酸。
縣尊再有三個月的時間就要抵達長安了,大食人,波斯人,西域的商隊們也將借著這一次縣尊招商的名頭一起匯聚到長安。
到了那個時候,所有的貨物都將從流水牌上出入,那將是一筆龐大的賬目,如果,不能在縣尊到來之前將舊有的賬目核算清楚,縣尊就沒有辦法核酸出新一年的利益得失。
朝廷已經明發了邸報,邸報上說顯慶年間就要結束了,取而代之的新年號是龍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