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打開了,進來的就不光是蝴蝶跟蜜蜂,蒼蠅,馬蜂也會趁機飛進來。
一千零一夜只是一個說辭,一個點罷了,自從大唐徹底打開國門之后,進來的遠不止這些,甚至會有鱷魚,毒蛇,河馬一類的東西也混進來。
這對一個以農業為主要謀生手段的國度來說,沖擊是非常大的。
當農夫們不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抬起頭看世界的時候,老房子就著火了。
鑒于大唐農夫們又有收集東西過日子的習慣,于是,只要是外邊來的,不論好壞,他們都會嘗試著收藏一下,在某些時候用一下。
就像佛教,這東西自從漢明帝時期進入中國之后,以前的佛像都是一副西域人的模樣。
不信,你去看一百零八羅漢塑像,里面沒幾個羅漢的相貌跟唐人有關系的。
自從北魏之后,佛像才逐步的向漢人模樣改變,不論是五官的調和,還是動作,亦或是笑容趨近于唐人的審美模樣。
觀世音菩薩像,在大唐以前都是以男子的相貌面對世人的。
少林寺的和尚們為了信眾考慮,將第一次將觀世音菩薩的像塑造成了女相,這對菩薩來說不算什么,畢竟,觀世音菩薩不止一次的以女性化身行走人間。
可就是這樣的一點改變,少林寺的和尚們還是不能正大光明的放在大殿上,而是將這一尊女相觀世音菩薩凋像放在二進大殿的門背后。
老子騎青牛出函谷關之后,聽說就變成了胡人,這個說法在唐以前聞所未聞。
自從李淵在長安登基之后,認了老子為祖先之后,這個傳說就莫名其妙的出來了,而且甚囂塵上。
所以說,文化的發展其實都是跟統治者的需求有很大的聯系。
從這個角度來看,統治者才是文化的發起者,而百姓是文化的被動的接受者。
這種說法在大唐很有市場,他們認為,一個大字不識,一個只知道下苦吃飯的人呢,跟文化是不沾邊的。
這么說就很討厭了,至少對云初來說,根本就無法接受,他受到的教育告訴他人民,也只有人民,才是歷史跟文化的締造者。
至于皇帝,那也是人民的一份子。
這些話在象征意義上是正確的,可是,經不起推敲。
因為皇帝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人民是勞動者的一份子,他們是高高在上的,是天之子。
這就是云初為什么能被一些聰明人看出他在唐人中間是一個異類的原因。
溫柔總想敲開云初的腦袋看看,總想刨開云初的胸膛看看他的心與唐人的有什么不同。
至于崔瑤,估計會想著跟云初交合一下,生一個孩子出來與肥九的孩子比一比,看看有什么不同。
但凡是學問好一些并且有自己見解的聰明人,他們其實在常人眼中多少有一些變態。
他們可能覺得人間的禮法是他們為普通人寫的,不能約束他們。
云初的商隊一路向玉門關走,就像一片文化的陰云正在向玉門關壓過去。
云初不知道大唐人有沒有做好思想準備來迎接這些文化侵襲,不過,以唐人的性格來看,他們好像不怎么在乎,只要這些文化敢來,他們就敢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