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笑道「你這個老
狐貍啊,算了,讓你在崔氏面前把臉面長到底,告訴崔氏,這是唯一一座可以直接掏錢就入住的宅子,后面沒有可能了。」
劉主簿笑瞇瞇的道「下官記住了。」
云初見劉主簿輕飄飄的離開了,就回到桌桉后邊,瞅著堆積如山的文牘發愁。
離開了縣尊的官署,劉主簿就回到自己的官署換上常服,手握一柄長安特產折扇,唰的一聲打開,露出扇面上的水墨山水,就踱著方步,搖晃著手里的折扇就去了東市最有名的玉泉館。
鑒于大環境如此,玉泉館是一處喝酒吃飯的館子,歷來只招待達官貴人,因此上,站在門口迎賓的兩個使女顏色也是極好的,身材勻稱,不像平康坊門口的使女,胸口都像是被人打腫的一般,滿眼都是媚俗。
萬年主簿這樣的人,也就是在云初面前顯得諂媚,也愿意諂媚,只要離開官署,就只剩下別人向他獻媚了。
云初油鹽不進的鐵腕手段,將萬年縣官員小吏的身份拔的很高,雖然他們品級不高,可是呢,這些連國公府,將軍府,使者館驛都可以直接登門索要各種稅費的人,得罪不起,一旦被拒絕,就會大發脾氣,最后吃虧的絕對是這些高門人家。
以前不是這樣的,可是呢,當云初下令將一處得罪他的大戶人家的周邊改造成夜香收集點,垃圾臨時存放處,甚至在人家水井不遠的地方布置滲坑后,就沒有人愿意得罪他們了。
劉主簿的心情非常的愉快,將手背在背后,折扇帶著風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后背,一邊登樓,一邊吟誦道「玉如意,指揮個儻,一坐皆驚呢;金叵羅,傾倒淋漓意,千杯未醉呵。」
迎接劉主簿上樓的伙計,很懷疑劉主簿吟誦的是一篇極好的文字,只是他不知道,這是劉主簿跟縣尊學的,當初縣尊跟他們聚會醉酒的時候吟誦的。
只要是出自縣尊這等一流風流人物之口的詩詞,自然是極好的,劉主簿懷疑縣尊在醉酒后吟誦出這等文字之后,自己可能都忘記了。
所以,他就時不時地拿出來吟誦一番,不論是誰來發問,或者恭維他吟誦的好,他都笑而不語。
只不過,他吟誦這幾句詩歌的次數更加頻繁了,有好幾次當著縣尊的面吟誦,縣尊還夸他吟誦的好。
劉主簿這種按部就班從小吏爬上高位的人,本來沒有資格見崔氏的公子。
現在,縣尊回來了,他就有資格了。
進入雅間的時候,劉主簿盡量的讓自己表現出讀書人的一面,而不是官吏的一面,他覺得,唯有如此才能讓千年華族的崔氏高看他一眼。
于是就笑吟吟的進了雅間,瀟灑的朝對面的崔家公子崔勉單手行禮,而后就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屁股放到了崔勉對面的錦榻上。
崔勉強忍著心頭的不快,瞅著一個撮而小吏大喇喇的坐在他對面的錦榻上,就拿起小爐子上的茶壺給劉主簿倒了一杯茶水道「卻不知云縣尊得知我崔氏所求,意下如何」
劉主簿捧著茶杯道「縣尊同意了,只不過不是甲字第一號,是甲字第二號。」
崔勉坐的筆直,笑吟吟的問道「卻不知甲字第一號人家是何人,以至于我崔氏也只能退居人后」
劉主簿笑道「崔公子莫要惱怒,甲字第一號精舍,是我家縣尊留給孫老神仙的居所,旁人沾不得。」
崔勉聞言臉上的不虞之色立時退下,笑吟吟的道「真的是老神仙的神仙居嗎」
劉主簿道「我家縣尊從不欺人,再說了,拿老神仙來作伐,是對老神仙的大不敬。」
崔勉笑道「能與老神仙為鄰,這是崔氏的榮幸,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縣衙戶曹將手續辦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