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云初是真的快要扛不住了,普通百姓已經習慣吃粗糧了,現在繼續吃沒什么大不了的,更不要說錢多了,粗糧的糧價不上漲,對他們反倒有利。
可是,長安城里真正一天三頓把粗糧當命吃的人家并不是非常多,別忘了,這城里還有很多很多富貴人家。
糧價上漲成這個樣子,真正受損的人是他們,這些人雖然不是長安城的多數人,可是呢,他們能展現出來的力量,卻不是長安城里的流,氓,黔首們所能比擬的。
就像崔勉說的那樣,云初跟他們一樣都是仕人,既然是仕人就要維護仕人的利益,不能老是站在黔首們的角度上說話。
而黔首們最大的希望,便是有朝一日能成為仕人,脫離自己的黔首身份,完成身份的遷躍。
現如今,云初最大的隱患就在于,他沒有辦法消滅仕人階層,不論他殺掉多少,馬上就會有他昔日的戰友黔首,成為新的仕人,繼續跟他作對。
因此上,云初不得不利用李治來給崔勉施加更多的壓力,以達到緩解自己壓力的目的。
雖然說薛仁貴去營州的事情可能需要保密,云初以為薛仁貴可能不需要,他這一次去營州就是胡亂殺人的。
準確的說,就是要把營州的管理層徹底的清洗一遍,順便再把一些有造反苗頭的,以及沒有造反苗頭,但是看起來以后可能會造反的家伙統統殺掉。
以后這種殺戮可能會形成制度化
云初不懷疑薛仁貴殺人的能力,也不懷疑張東海濫殺無辜的能力,總之,營州的精銳會在這一場屠殺中,徹底的消失。
才短短的一天時間,被云初鎖在告示墻下的崔勉就已經奄奄一息了。
張甲讓人給那個被烈日曝曬了一整天的人身上澆了好幾桶水,就帶著衙役們下班了。
云初離開縣衙的時間比較晚,主要是他今天在衙門里開了一場會議,會議的內容就是如何尋找更多的勛貴人家,盡快的把朱雀街兩邊的房子賣出去。
只要是銅錢結賬就好了,并不一定需要來自崔勉的銅錢才行,云初只需要市場上的銅錢收回來一部分就可以繼續維持銅錢的價位,至于銅錢來自那里并不重要。
在銅錢大貶值的狀況下,用優質資產換取銅錢的工作應該不是很難做。
路過崔勉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了,長安城里的依舊熱浪滾滾,沒有太陽曝曬的時候,萬年縣是允許罪囚家屬來照顧罪囚的,因為,縣衙只管懲罰,至于罪囚所需的飯食跟清水,他們是不管的。
因此上,當云初看到那個花樣美男在精心的照顧崔勉,還一勺一勺的往他嘴里喂水的時候,就走過去對崔勉道“崔轉是我們的人,所有跟你有關的消息都是他告訴我們的。”
“當啷”一聲響,崔轉手里的瓷碗掉在地上摔了一個粉碎,與此同時,崔轉原本粉嫩的一張臉,頓時一點血色都找不到了。
崔勉嗆咳一聲,噴出剛剛吐出來的一口水,又咳嗽了幾聲道“沒用的離間計。”
云初蹲下來用手捏著崔轉的脖子送到崔勉面前道“不騙你,他就是我們放在你身邊的密諜。
你看看他這張臉,像不像是一張奸細的臉。”
崔勉狐疑不定,崔轉卻艱難的對云初道“為什么要拆穿我”
此時,崔勉原本被太陽曬的通紅的臉變得更紅了。
云初認真的對崔轉道“你那么喜歡崔勉,就不要欺騙他,你要知道男人最恨別人欺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