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面前的時候,一切以皇帝為中心,哪怕說出再肉麻,無恥,惡心的馬屁話,大家同殿為臣,絕對不會有一個人會笑話這個人,這是每一個還有上進心,還有索求的人的很正常的行為表現。
皇帝不在面前的時候,大家說話的時候就很隨意了,還有很多人以埋汰,鞭笞皇帝為榮的家伙。
這種人以前更多,也就是這幾年才變少了,主要是以前不會因言獲罪的皇帝,現在開始收拾一些對他口頭上不怎么恭敬的家伙了。
這就是李敬玄說話惡時候總是說半截,總要給自己的話語留白的原因所在。
官員們的談話方式其實很有意思,不管李敬玄用什么方式把自己的需求說出來,也不管云初當時的反應是什么樣子,其實,互通消息的目的已經達成。
千萬不要以為云初當面駁斥李敬玄,就表示云初對他們提出來的建議會斷然拒絕。
大唐社會上的官員群體們,絕對是大唐社會上的絕對精英,他們可沒有旁人以為的那么傻,一件事答應與否,要看利益的。
表面上吵的水火不容,實際上的行為卻配合的分秒不差的事情在官場上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所以才會有那一句名言,不要看他說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李敬玄明顯也是一個官場老油條,皇帝下旨命長安城賑濟災民的旨意就在他的懷里。
他想利用災民的事情先抓住云初這邊官員的痛腳,到時候好說話不說,還能提一些以前不能提的條件,比如,優先給洛陽來的官員準備住宅,商業上給開個口子等等便利。
由此可見,李敬玄他們對皇帝的頭疼成度,絕對比解決這些災民的苦難更加的優先。
只有老百姓才覺得朝廷必須在第一時間,優先解決災民問題,而絕大部分的官員并不這樣認為。
大唐從建立之初,天災一直都有,災民也一直都有,只要是稍微有一些履歷的官員,基本上都處理過災民問題,也經歷過各種各樣的問題,把災民賑濟成暴民,把安撫變成叛亂的也不少見。
最后暴民被官府收拾,叛亂被府兵們收拾,最后,就驚奇的發現,世上從來就沒有什么暴民,更沒有什么叛亂比如李義府鎮壓河北暴民,薛仁貴安撫營州叛亂
長安終究是不同的。
一座成熟的城池,永遠不會因為一些小小的意外就改變自己的生活節奏。
即便是城外來了三十萬災民,也并不會讓長安這座運轉繁忙的城市有半點遲滯。
長安就像一架巨大且運轉良好的機器,一大堆災民被機器吞進去之后,換一身干凈衣裳,吃一頓飽飯,再出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個個看著精瘦,模樣有些呆的伙計。
用不了多長時間,這些災民就會愛上長安,從此再不思鄉,畢竟,苦寒的故鄉留給他們的記憶除過饑餓,寒冷之外,剩不下多少好東西,哪像長安,就連他們這些泥腿子也能偷偷地看領口張的老大的美人,最重要的是,有一些賣酒的胡姬,天熱的時候就穿一身紗衣,胸口的兩點嫣紅看的顯顯的
長安需要干活的人手,缺口非常大,主要是這個時候的長安,就算是富庶,所有的活計還是需要人去做的,僅僅是供應老神仙給自己備下藥房,一次就要走了八百個伙計,那里有堆積如山的藥材,正需要這些人把藥材弄成片,弄成段,磨成粉,蒸煮成羹反正不會有一個活計可以只吃飯不干活。
更不要說純手工造紙作坊等地方,需要的人手更是堪稱海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