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手上的死士,是他爹為他培養的。
也是他爹手中,保留的最后一股力量。
卻不想這一股力量,也早早地被人滲透了。
其實想想也能理解,他爹所有的一切,都來自謝家。
他爹學的那些學識、本事,結交的人脈,全都來自謝家。
謝家太了解他爹了,要在他爹培養的死士中動手腳,再容易不過。
他不傷心,他只是覺得悲哀與嘲諷。
一個家族里的人,不團結便罷,不齊心協力、力往一處使便罷,還互相防備、猜忌,下殺手……
這樣的家族,就算他不動手,就算九皇叔不動手,也長久不了。
“我可以,保護你。信我嗎?”蘇云七沒有安慰謝三,她也不覺得,謝三需要安慰。
“信!”謝三不帶一絲猶豫,應得干脆爽快,顯然他心里也是這么想的。
一個能在蕭王府風雨飄搖,被四國皇帝聯手打壓、圍殺中活下來的女人,她的智慧毋庸置疑。
她自保的手段,也不需要懷疑。
謝三可是親眼所見,九皇叔和他手下的人,并不在乎蘇云七的死活。
在蘇云七,為蕭王妃、為九皇叔做了那么多后,蕭王府的人,仍舊丟下蘇云七不管。
可想而知,蘇云七剛嫁入蕭王府,在蕭王府最難,她也最難之際,蕭王府那些人,更不可能保護她。
換言之,蘇云七能活到現在,完全是憑她自己。
“這個給你。”蘇云七取下腰側的荷包,遞給謝三,并解釋道:“誰有都不如自己有,我們這個年紀,學武來不及了,但練練暗器,給自己做一些有殺傷力暗器,還是可以的。”
別人的荷包,裝的是銀子。
她的荷包,裝的備用的暗器。
是的,備用。
暗器這種東西,貴精也貴多。
就憑九皇叔,這樹敵的本事,她跟九皇叔一天不解綁,她一天就不敢放松下來。
多備一些暗器,有備無患。
九皇叔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意味深長地,看了蘇云七一眼。
這一眼,正與謝三說話的蘇云七沒有發現,正在查看手中荷包的謝三,也沒有發現。
只有王子戎看到了。
王子戎看了看九皇叔,又看了看蘇云七,而后……
很不厚道,很不君子的笑了。
天道好輪回,九皇叔也有今天。
“這些……”謝三打開,倒出一堆精致的,女人佩戴的首飾。
就怎么說呢,東西是好東西,可是不是,不太適合他。
謝三雙手捧著,從荷包里倒出來的首飾,可憐巴巴地看著蘇云七。
蘇云七笑得溫柔:“要命還是要形象?”
“要命!”謝三一秒變臉,嚴肅異常地,向蘇云七作了個揖:“請王妃教我,這些東西怎么用。”
蘇云七伸手想要去教,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過遠,蘇云七抬頭,看向九皇叔,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王爺,我們能下馬,在這里休息一陣子嗎?”
他們也趕了,大半天的路了。
這地有陰,且四周開闊,不利于埋伏,很適合用來休息。
先前,他們放緩速度,也是因為走累了,便放慢速度慢慢走,借機在馬背上緩緩。
“可以。正好,也要麻煩謝三公子,解決一下家務事。”九皇叔淡淡地點頭,率先下馬。
謝三愣了一下,僵在馬背上,面上有幾分難堪,嘴唇微張,可最終卻是,什么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他似乎想笑,用笑容來掩飾自己的難過與難堪,可扯了扯嘴角,卻沒有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