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娘抬頭,盯著元娘:“真的?”
“千真萬確。”
安娘垂眸,聲音輕的像是雪花一般:“我怕他們報復我。我們孤兒寡母的,不是他們的對手。”
“呵。”元娘嗤笑,“河南郡是云國公的河南郡,只會按照云國公的規矩來。你去三郡打聽打聽,在治安這一塊,誰敢亂來?”
安娘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決心:“我不是自愿的!我夫君對我還不錯,他死后,我只想撫養兒子長大,不想再成親。樹哥兒說他想娶我,我不同意,于是他就來硬的。”
安娘的眼淚一顆接一顆滴落在地面上,漸漸暈開。
年少時的情誼是真的。
但她嫁人了,她有家了,在日復一日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中,她習慣了這份安穩。
樹哥兒也不是以前的樹哥兒,少時的樹哥兒可是連和自己牽手,都會不好意思,會問自己同不同意的人啊。
元娘幫安娘擦干眼淚:“有什么好內疚的?做錯事的人又不是你!如果每個男子借著心中的那點愛慕,對女娘們為所欲為,事發后,又以性命相要挾,祈求女娘們原諒,甚至把成親說的跟恩賜一般,這對女娘而言,何其不公?”
“歷朝歷代,對此事都是嚴懲,更別提我們云州!你不用出去,剩下的事由我來處理。”
元娘穿好靴子,大步走出屋子。
門一打開,寒風吹亂她的頭發。
元娘擲地有聲道:“受害人口供,此事為脅迫,非自愿,當定奸淫罪!樹哥兒,你可認罪?”
樹哥兒猛地抬起頭,不復方才鎮定的模樣。
他不敢置信地想要沖進屋子里,卻被把守門口的兩名女兵一把摁倒。
“安娘!我是樹哥兒!我是樹哥兒啊!”
元娘再次問道:“樹哥兒,你可認罪?”
樹哥兒把求救的視線投向楊瀾:“瀾哥兒,救我。”
楊瀾求情:“將軍,樹哥兒只是個泥腿子,啥也不懂,念在他是初犯的份上,求您原諒他吧。”
元娘:“他是蠢材不成?三條紀律都記不住?!五十板子,已經是很輕的處罰了。若是按照大周律,最輕的流放三千里,重則絞刑。”
楊瀾被懟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女將軍居然這么不給自己面子。
“將軍,我和蘇大郎有一點淵源。”
元娘:“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如果犯罪的是蘇大郎,同樣要接受懲罰。”
人群騷動:“臭娘們,別以為穿上鎧甲,你就是將軍!我弄死你!”
一名男子揮舞著鋤頭,惡狠狠地沖過來。
砰!
一身槍響,男子倒地。
他的大腿上出現一個血洞,鮮血沽沽往外涌。
“啊啊啊!”男子痛苦哀嚎。
眾人臉上全是驚俱,他是怎么受傷的?被什么東西打傷的?完全沒看到!
元娘拎著火銃,一步一步來到男子面前。
她用火銃抵住男子的腦袋,冷冷道:“你以為我是怎么搶到名額的,真的靠嘴皮子?云州士兵,只講實力。下次,你再敢動搖軍心,這血洞就不是出現在你的大腿上,而是你的腦門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