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
佟太師挑眉,坐在自己對面的五個人,雖然穿著大周的衣袍,但從他們的五官依稀能分辨出異族的氣息。
為首的那名年輕郎君自稱姜湯文,來自西夏,奉西夏主李繼遷之命,來談合作。
佟太師嘴角勾起,眼神流露出一絲自嘲,怎么都愛找自己合作?
“說來聽聽,怎么個合作法?”
佟太師嘴上這么說著,眼神卻虛虛地落在窗外。
冰裂紋窗欞透出昏黃光暈,檐角銅鈴恰好墜下一根冰錐。
碎冰砸在太湖石上的脆響,驚醒了暖閣外那株老梅。
虬枝上凝結的霜花簌簌震落,仿佛有人把碎玉撒上琉璃瓦。
姜湯文忍不住皺眉,不過一兩秒,便又恢復謙遜的模樣。
他畢恭畢敬道:“今年冬季的冰雪不僅在大周肆虐,也給我們西夏造成不小的困擾。我們本想和幽云十六州開邊貿,但云國公似乎對我們西夏有意見,不曾接這茬。”
“嗯。”佟太師端起茶杯,捻起一塊梅花糕。
楓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后院里,少了一棵梅花樹,終究是少了幾分冬日的趣味。
申車不滿佟太師的冷淡,臉上便帶了些不忿。
姜湯文倒是處變不驚,繼續道:“聽聞云國公雙線開戰,在河南郡和廣德府皆有所獲。我們西夏可以略盡綿力。”
“略盡綿力?”佟太師嗤笑,似笑非笑地問道,“如何盡力?”
申車滿臉通紅,佟太師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在散發著濃濃的鄙夷!
姜湯文緊緊攥拳,他閉上眼睛后,又睜開:“顧家軍一直在西夏邊境,換而言之,我們替大周朝廷吸引了云國公不少的火力。如果我們和云國公達成互不侵擾的友好合作,云國公得以收回顧家軍。恐怕對廣德府和河南郡,也是個不小的壓力吧?”
“所以?”
姜湯文皺眉,佟太師的表情平平淡淡,像是一點也沒把顧家軍放在眼里。
莫非大周朝廷真的有八十萬大軍,不是虛報的數?所以他才會這么有信心?
姜湯文斂好心神,無論大周朝廷到底有多少底牌,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沒打算把全部兵力全壓在河南兩郡上,這就是他們的機會!
“我們西夏愿配合大周朝廷,兩面夾擊,讓云國公分身乏術。”
佟太師垂下眼眸,懨懨地嘆口氣。
真是無趣,不同的對手,同樣的套路。
打不過,就耍陰招。
“你們想要什么?”
姜湯文深吸一口氣:“云州。”
佟太師笑了,眼神冰冷:“你們胃口可不小。”
只說了一個云州,那云州以北的草原和幽云十六州是不是也歸他們?
挺敢張口,比汗王膽子大多了。
第一次談合作,就敢提這么大的要求,膽兒挺肥。
姜湯文卻道:“不止我們,還有吐蕃。”
“哦?吐蕃也要出面?”
佟太師終于正眼瞧姜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