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你做的很好。”顧南夕的眼神寧靜從容,如春日晴空下的山巒,柔和而不可撼動。
原本得到消息,激動不已,急不可耐的李明德,對上顧南夕的視線,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的心,漸漸平穩下來。
李明德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腦勺:“干娘,讓您見笑了。”
“嘻嘻,可以理解!畢竟我帶來的東西,足以跟云州大炮比肩。你失了沉穩,是多正常一件事啊!”李明德把手搭在李明德身上,痞里痞氣道。
李明德先是一愣,隨即笑容綻放開:“好小子!真有你的!這可比什么寶石貴重多了。你可真行,鳥不悄的,就辦成這么大一件事!”
李明德勾起嘴角,得瑟道:“我做的事,你想都想不到。說出來,嚇死你!”
兩人一頓斗嘴,長時間的不見面導致的陌生感,也在你來我往中,慢慢消融。
顧南夕沒管這兩人,而是加快了隊伍的前進速度,不進府城,她就沒辦法安心!
李明德早已命人在刺史府準備宴席。
沒有歌舞,只有一道道美食,一壺壺美酒。
宴會廳四周擺著碳爐,大門一關,廳內溫暖如春。
崔三論脫下外袍,露出白色細棉里衣,大大咧咧坐在左側。
姍姍來遲的王不喜,在仆從端著的銅盆里洗洗手,又擦了幾遍臉,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挨著崔三論坐下來。
李明德借著地主之便,把自己的座位安排到蘇云亭旁邊。
顧南夕去換衣服了,不在大廳里。
眾人便隨意地交流起來。
李明德:“崔大人,您穿的是棉布衣服?”
崔三論微微抬起下巴,略帶得意:“哎呀呀,正是如此。紡織局第一批出來的棉布,送給了南夕。小南夕非要送給我,說我年紀大了,要穿舒適透氣的里衣,免得睡在火炕上,出汗著涼。”
崔三論抬起袖子,故意顯擺:“我哪能占她的便宜?后來,小南夕非說這批棉布有瑕疵,我這才收下來。哎呀,她就是這般孝順!有什么好東西,都不忘記給我一份!”
崔三論在【孝順】和最后一句話加重語氣。
王不喜眸光閃閃,附和道:“這也是因為崔大人做了表率,只要了一身衣服,沒多要。這才得以父慈女孝。”
崔三論的臉色沉下來,眼神像刀子似的,射向王不喜。
王不喜權當沒看見,端起酒杯訴苦:“我們云州慘啊。云州大戰,害的我們元氣大傷。本來就沒多少耕地,經歷戰火后,更是大大影響今年的收成。但云州百姓們說了,只要大人需要,他們勒緊褲腰帶,餓一餓,也就扛過去了。”
王不喜唉聲嘆氣:“只是我身為父母官,哪能忍心讓云州百姓百姓流血又挨餓?”
蘇云亭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兩人唱念做打,還打言語機鋒。
姝瑤見狀,滿頭霧水。不是說云國公麾下是鐵板一塊嗎?
她怎么好像看到了刀光劍影?
李明德咳咳兩聲,端著酒杯,往蘇云亭身邊挪了挪,語重心長道:“云亭啊,咱們是結義兄弟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