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非得可著云國公說事兒是吧?
行,咱們就開始撕吧撕吧,看看誰才是真正能立得住的那一個!
夏樂知冷冷道:“夷三族這個刑法,大家都知道吧?本來呢,在呂后時期,她已經廢除夷三族這一條了。后來是什么時候開始恢復的呢?是你們認為最仁德的漢文帝喲!夷三族,一直演變成現在的株連九族,真是好大的仁德。”
南永亮等人的臉色十分難看,這小子怎么連這個事兒都知道?
他不用去背四書五經的嗎?他不用去寫策論的嗎?怎么還有閑心去看這等細枝末節的小事?
他們對視一眼,漢文帝不能再扒下去了,再扒下去,漢文帝圣君的帽子都要掉了。
那就換人!
不知道是哪位小機靈,突然把周孝宗拿出來說事:“你們都說,云國公對漢民,草原各部一視同仁,但為何草原各部交的稅和漢民交的稅不一樣!真正一視同仁的應該是周孝宗!”
周孝宗時期,曾經在南郡開邊貿,并且給出各種優厚待遇,吸引山民出山。
功績是有的,但是要說他對山民,漢民一視同仁,這就屬于硬碰瓷了。
韋孝之眉頭皺起,立刻站起身,想要說什么,卻不小心撞到端著托盤的小二。
托盤被撞落在地,打翻了一壺茶水。
濺落的茶水在韋孝之的衣袍上留下深色的印記。
小二連連鞠躬道歉。
就耽誤這么一會兒功夫,夏樂知清脆響亮的聲音便在大堂中響起。
“唉,我都不稀得說你們。照理來說你們去過京都,還考上了進士,看過的書應該會比我們這種偏遠地區的更多。怎么還無知成這樣?你們難道不知道,周孝宗曾經在大朝會上當眾說過,山民不過是朝廷永遠的奴隸,世世代代都是奴隸?”
這事發生在山民在頭領的帶領下,連著三次反叛大周朝廷,每次都是拿了大周朝廷的好處,安生一兩年,第三年又鬧事。
這就把周孝宗氣得夠嗆,當眾說出那么一番話來,不僅被傳到民間去了,更是被吏官記錄在冊。
南永亮當然還想再說什么,就突然聽見一聲清亮的呵斥!
“夠了!你們是以什么身份,在對自古以來的諸位帝君,以及云國公指指點點?他們的功過,歷史會給他們評說。”
韋孝之惱怒不已。
惱恨南永亮等人目的不純,隨意拉云國公下水,偏偏只有半肚子墨水在這晃蕩,被一個十來歲的小郎君辯得,險些扒掉漢文帝的寬厚仁德的圣衣!還加劇北面和大周的矛盾。
同時,他也覺得夏樂知雖有聰慧,但錙銖必較。夏樂知光顧著說漢文帝的錯處,卻瞧不見他的長處,評價有失偏頗。但考慮到夏樂知才十來歲,又加上此事是南永亮等人先挑事,少年郎年輕氣盛,也是可以理解的。
南永亮等人認出來韋孝之,即便心中不服氣,但不再說什么。
韋孝之瞪了南永亮一眼,拍了拍夏樂知的肩膀,贊道:“后生可畏。此事豈是一兩言,便能辨清楚?不如到此為止?”
韋孝之是想各打五十大板,息事寧人的。
夏樂知:“行,但得讓他們當眾道歉。”
“滾犢子,誰輸誰贏還不知曉,道什么歉?!”
一輩子都不可能道歉。
“既然如此,莫不如在《云州周報》上好好辯一辯?”文鈺走下來,站在夏樂知身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