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和云州的商貿,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現在的云州,可不是以前的云州。
云州,幽云十六州,草原,朔州河南郡,河中郡,半個廣德府,面積加起來和大周旗鼓相當。
放棄這么大一片市場,尤其是這片市場還連接著西域,可是很讓人心痛的!
私底下,早就有人在蠢蠢欲動,他們倒不敢直接和顧南夕聯系,而是選擇同相州的宋知州眉來眼去。
樂鄉郡王搞的這一出,就是想把這個默契攤到明面上。
反正都要搞和談,先恢復貿易往來嘛!不要耽擱大家掙錢。
如果年輕皇帝借坡下驢,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朝廷還能正常收商業稅。
如果年輕皇帝固執己見,那就只好走私了。
蘇玄明猜測,年輕皇帝大概會默許此事,內廷里傳來消息,年輕皇帝最近手頭上好像有些緊,在想辦法撈錢。
樂鄉郡王識趣的話,應該會讓出一部分利潤給官家。
云國公,官家,樂鄉郡王聯手用琉璃收割世家勛貴。
世家勛貴又能通過行商,賺取高額利潤。
大家都有光明美好的未來!
介甫的消息沒蘇玄明全,但他對這方面有天生的敏銳嗅覺:“云州產的琉璃有多少?”
一件物品的價格從來都不是固定的,它受供給和需求的共同影響。
蘇玄明沒有回答,他盯著茶杯。
翠綠的茶葉在水中上下沉浮,淡淡的茶葉香隨著熱氣,裊裊升空。
介甫的心一沉,好似墜著一塊石頭,他小心試探:“該不會很多吧?”
蘇玄明鄭重點頭:“很多。”
介甫心里的不妙感更加重了:“多到了什么地步?”
蘇玄明看著介甫,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起來:“確定想知道嗎?如果被你知道,你就徹底下不了船了。”
“等等,讓我想想。”介甫的心刺撓刺撓的。
他總覺得云國公的布局不會只為了錢,肯定有深意。
但他實在是想不出來云國公到底想做什么。
介甫抓耳撓腮,看了看蘇玄明,又看了看老僧坐定般的曾鞏,張了張嘴,又閉口不言。
如此這般三五次之后,介甫眼睛一閉,破罐子破摔道:“遲早有一天,我會的死在我這該死的好奇心上!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
蘇玄明沒有吊他的胃口,直接了當當:“多到可以把琉璃的價格,打到比瓷器還低。”
臥槽!
曾鞏的手一頓,奶茶灑一身。
介甫剛吸入一口奶茶,正想嚼一嚼珍珠,聽到這話,珍珠咕嚕一下咽進肚子里。
介甫被噎得胸口悶疼,他用手拍打著自己的胸脯,眼睛瞪得和銅鈴一般大:“你……這個……”
若真如蘇玄明所說,云國公豈不是能利用琉璃,把大周市場攪個天翻地覆?!
介甫心里都不確定,大周脆弱的貨幣市場是否能承受的住這波沖擊。
介甫抹了一把臉:“玄明,你跟我說句實話,云國公對大周到底是怎么個想法?”
蘇玄明并沒有顧左右而言他,而是非常清楚明白地表示:“勢在必得!阿娘曾經說過,戰爭分為三種戰爭,武力戰爭,經濟戰爭以及文化戰爭。”
“我們和大周皆屬華夏,同根同源,不存在文化戰爭。阿娘肯定是想要和平統一的,畢竟如京都這般人口上百萬,富力甲天下的大都市,普天之下,只有這么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