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知道,這股怒氣不是沖著他:“和您是一路的人會感恩您的仁慈。不知曉感恩,并且違背您意志的人,就說明不是同路人。如果他意圖挑釁云州,您的長鞭會讓他們的血液,澆灌這片草原。”
“哈哈,你說的沒錯。”顧南夕沒再深說,轉而和首領聊起其他話題。
次日,顧南夕離開塔思部,又去其他幾個部族轉了轉,等他們終于回到撫冥鎮的時候,已到了大年三十。
顧南夕給隨行的人包了紅包,放了假。
值守的城門士兵告訴顧南夕,蘇二郎和蘇娘子去懷朔鎮的商業中心了。
顧南夕回府一看,刺史府空蕩蕩的,小花突然竄出來,用腦袋蹭著顧南夕的小腿,嘴里發出低沉的嗷嗷聲。
小花似乎在告狀,看吧,哥哥姐姐們不靠譜,全出去玩了,只有小花還惦記著您。
顧南夕擼了一把小花,小花舒服得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聲。
“小花,你在等我是嗎?今天是過節喲,你想去找他們嗎?還是就我們倆在府里過節?”
小花用腦袋頂著顧南夕往府外走。
“哎呀,小花也想出去玩兒啊。那你得戴上項圈,免得嚇到人。”
小花醋溜一下消失了,幾秒后,它叼著牽引繩出現在顧南夕面前。
顧南夕把項圈給小花套上,牽著繩子,坐上馬車。
馬夫送顧南夕回府后也放假了。
顧南夕只好充當馬夫,讓小花坐進車廂。
冬天的夜晚,冷得能凍掉牙齒。
顧南夕穿著皮裘,戴著手套,帽子和圍巾,只露出一雙眼睛,雙手一抖韁繩,馬車就慢悠悠走起來。
街道上,很是熱鬧。
“焦糙子!剛出鍋的焦糙子!”東街街口的老漢支著油鍋,金黃的米團在沸油里翻騰,一對年輕男女在幫他忙。
攤子旁玩竹蜻蜓的稚童險些把竹蜻蜓飛進油鍋里,被爹娘好一頓胖揍。
隔壁賣懵懂糕的娘子頭戴鬧蛾冠,鬢邊斜插一朵縷金羅絹花。
牽著孩子的客人摸出兩枚鐵錢,正待要買,忽聽得噼啪一聲炸響,驚得他連忙抱起孩子。
原是幾個垂髫小兒在巷口燃爆竹,竹節在火盆里爆開,濺起一地猩紅的碎屑。
熙熙攘攘,吵吵鬧鬧。
顧南夕看得有滋有味,忽聞后面有人催促:“小娘子,能否把馬車駛快點?我們急著回家過節呢!”
“好,好。實在對不住。”顧南夕剛想加快速度,就被戴袖標的人攔下來。
戴袖標的人一雙眼睛銳利如雄鷹:“請出示您的駕駛證。”
顧南夕……
駕駛證啊,前世的駕駛證算不算數?
顧南夕把圍巾又往上拉了拉,壓低聲音,小聲道:“要不,我們上一邊說?”
對方嘴角一撇,眼睛里寫滿鄙夷:“別跟我玩這一套,我們云州人是絕對不會接受賄賂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