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聽晚冷哼一聲,倔犟地偏過頭去:“那些奴仆都是簽了賣身契的,不過是可隨意打罵的物件,我們讓他生他就生,讓他死他便死。至于妾室,既入了我家的門,就是我家的人。你們管天管地,還能管我家的家務事?!”
王安石:“做壞事之前,不讀讀云州律法?雍州是云國公的雍州,遵的是云國公的法,可不是你們謝家的。”
“呵!”謝聽晚不屑冷哼。
扯那么多作甚?
無非是欺負他們謝家的兒郎不在家罷了。
她冷冷地掃視一圈眾人,高高地抬起脖子,桀驁道:“法?世人遵循的才是法。我倒要看看,云國公的法,能不能管住我們謝家人!”
圍觀群眾被她的氣勢所懾,越發安靜下來,一層陰影籠罩在眾人心頭。
謝家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給謝家翻身的機會,雍州怕是會迎來最可怕的報復!
王安石察覺到民心的微末變化,當機立斷,抽出寶劍,架在謝聽晚的脖子上。
“此劍名尚方寶劍,乃云國公所賜,可先斬后奏。恭喜你,你是尚方寶劍所斬第一人!”
話音剛落,王安石用力一揮。
一個死不瞑目的頭顱,嘰里咕嚕滾到地上。
滾熱的鮮血,潑灑在謝家門檻上,看呆了一眾人。
王安石接過曾鞏遞過來的絹布,擦擦染血的劍,劍身反射著冷芒,襯得他猶如一尊修羅。
直到把寶劍擦的一塵不染,王安石才展露笑容,坐下來,繼續念罪狀:“下一個。”
……
謝家主子被殺了個七七八八,雍州城門被機靈的士兵由內打開。
諸葛瑜率兵進城,第一時間就占領官衙,把原本的官員全軟禁在衙門后院,等待審查。
諸葛瑜見了王安石和曾鞏兩人,他們都是被顧南夕看重的人,又通過書信,合力演一場大戲,算是有些交情,故而交流得很順暢。
《云州周報》的記者已經散到雍州各地,他們要采風,落實謝家作惡多端的名聲。
與此同時,諸葛瑜下令放了那些或自愿,或強迫被征來的民夫。
春暖花開,這些民夫應該去田里,而不是在城里當炮灰。
雍州之戰,開始的轟轟烈烈,過程也動人心魄,更是以殺戮收尾。
但當雍州百姓克服心中恐懼,重新走上街頭的時候,他們驚訝地發現,左鄰右舍,親朋好友全都在。
死的人,有五分之一是謝家人,剩下的是他們的追隨者和倒霉蛋。
“快去!王大人還在官府門口接狀紙呢!”
“據說,七天后,會對謝家統一審判。”
“速去!速去!”
王安石留在官衙,曾鞏和顧二十三則去解救被擄走的黑礦工。
特木其樂也跟著一道去,他要去接回部落的族人。
一到礦上,特木其樂的眼淚嘩啦直流。
好端端的漢子,一個個被折磨得皮包骨,碩大的眼睛,無神地望著他們:“你們是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