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噙著笑:“上趕著不是買賣。咱們得讓南面求著我們放行!”
宋知州笑得跟小狐貍似的:“放心,我跟黃錦程透透口風。他們粘上毛就是一只猴,精明的很,肯定知道我們的意思。”
時間緊迫,宋知州出了侯府,就去找黃錦程。
……
應天府,慈元殿。
皇太后躺在床上,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這日子,怎么就過成這樣呢?
“娘娘,您吃點東西吧。”心腹嚒嚒端著一碗魚片粥,心疼地問。
皇太后撇過頭去,哽咽道:“吃什么吃?人老了,就遭人嫌棄,老天怎么不收了我去?為何要把我留在這世上,遭活罪?”
殿里的宮女們幾乎要把自己的腦袋垂到胸膛。
皇太后這話,不就是在指責當今皇帝不孝嗎?
兩尊大神在斗法,隨意刮起一陣小風,就能叫他們這些小蝦米人頭落地。
心腹嚒嚒安慰道:“娘娘,官家是在心煩呢。人啊,有氣不就是朝自己最親近的人發嗎?在他心里,您是他最最親近的阿娘。”
皇太后默默垂淚。
自從她嫁給先皇后,日子順風順水,從皇后一路升到皇太后。
誰不羨慕她的好運道,誰不羨慕她的好日子?
可到這把歲數了,她竟然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打臉。
“我想葬入皇陵,陪伴先皇,有錯嗎?大周歷代皇后,誰不葬入皇陵?!他是什么意思?是覺得我不配嗎?我若不配,難道他就配了?”
“哎呦喂,我的好娘娘,可不興說氣話。”心腹嬤嬤差點被皇太后的話嚇死了。
官家的脾氣一日差過一日,皇后,佟貴妃看見他,都恨不得繞道走。
太后娘娘這話若被傳到官家耳朵里,又會是針尖對麥芒,掀起一陣腥風血。
心腹嚒嚒小聲道:“官家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倔強起來,誰都勸不住。在南面建皇陵一事,已無法更改,您不若放寬心,緩和同官家的關系。”
皇太后想不開,也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我的好娘娘,那江南首富是個人精一樣的人物,怎么能讓您為難?”
皇太后眼睛一亮:“這話是何意?”
“您和官家乃親生母子,當娘的還能倔強得過當兒子的?官家想建皇陵就建,只不過建皇陵的石頭得和京都皇陵的一樣。”
皇太后心中一動,其實她心里早就后悔了,知道自己的提議太不靠譜。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她沒有臺階可下!
嬤嬤的這個提議甚好!
“沒錯!唉,孩子都是前輩子的債。我真是欠了他的。罷了,這條路,我往前走九十九步,剩下的一步就讓他來走吧。”
從北面運點石頭過來而已,皇太后有這個自信,官家不會在此事上違逆她。
心腹嚒嚒提醒道:“咱們這邊好說,關鍵是在北面啊!萬一他們不放行……”
“胡鬧!顧南夕難道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我?”皇太后頓了頓,內心突然不確定起來。
顧南夕該不會真的不給面子吧?
“來人!去喊國舅過來!”
皇太后和她的弟弟嘀嘀咕咕好一陣子,直到天黑下來,國舅這才離開慈元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