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最了解云州律法的人都是利益相關者,不適合去當公訴訟師。
譚三娘從宋知州嘴里得知此事后,只猶豫了片刻,便自告奮勇,打算親身實戰一番。
洪瀚文打量一眼譚三娘,眼里并沒有輕視之色,反而沖她拱手行禮。
譚三娘回給他一個淺笑,繼而走到楊瀾跟前,柔聲詢問:“楊瀾,你加入云州軍多長時間了?”
楊瀾看一眼洪瀚文。
洪瀚文:“照實回答就行。”
楊瀾帶著一絲怨懟,粗聲粗氣道:“一年多。河南郡就是我率起義軍攻下大半,若沒有我們,云州軍隊哪里能那么快就占領河南郡?”
“嗯嗯,真是厲害啊。那你一定是上層軍官吧?”譚三娘略帶佩服道。
“當然!”
譚三娘:“云州軍隊有規定,凡是擔任軍官的都要接受一定的教育。你有接受過嗎?”
楊瀾臉色不大好看,眼珠子轉來轉去。
洪瀚文插話道:“譚三娘,我們今日只談其他律法,不談軍法。”
“我知。楊瀾,請回答我剛才的問題。”譚三娘冷聲道。
楊瀾哼哼唧唧,他肯定接受過呀,但那些內容實在是太過乏味,如同和尚在念經,叫他昏昏欲睡。
“嗯,接受過。”
譚三娘腰背挺得直直的,望著大眾,高聲道:“據我所知,軍官的培訓內容除了必要的軍事技能,軍隊紀律,還有一部分普法課。我說的,可對?”
“對!”兩側的云州士兵齊吼吼道。
他們云州士兵可都是有文化的兵,有素質的兵。
譚三娘圖窮匕見,質問楊瀾:“云州律法里有最重要的一條,凡管轄范圍內,不允許piao娼。你可知道?”
楊瀾臉色大變。
他當然知道,私底下,大家沒少吐槽這一條。
而且,很多時候,有些事兒,民不舉,官不糾。
這種事,再怎么嚴厲禁止,也是難以杜絕的。
洪瀚文皺著眉,暗道不好,這場辯論進入到譚三娘的節奏里。人不可貌相,她真是個厲害的女子。
譚三娘加大聲音,逼問:“你究竟知不知道?!回答我!”
楊瀾狼狽地點頭,小聲道:“我知。”
譚三娘嘴角噙著一絲冷意:“既然你知道這一點,云國公在攻入京都后,早就解散了各個青樓。你怎么還會認為簪花娘是青樓女子?!我看你分明是見色起義,想行不軌之事!”
楊瀾向洪瀚文投去求救的目光。
洪瀚文眸光暗了暗,上前一步:“此言差矣。聽雨樓里的女子全是青樓出身,提供的各項服務和青樓無異,楊瀾因此產生誤會,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強奸未遂和piao娼,但沒成功相比,當然是后者懲罰要更少。
譚三娘如一根勁竹,風姿翩翩:“說話要講證據。你可有證據證明,聽雨樓有提供piao娼服務?”
洪瀚文面色一僵。
譚三娘笑了:“你沒有!但我能證明,聽雨樓是正兒八經的茶館會所!因為他們有官衙的營業執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