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真是可惡!
譚三娘沖到簪花娘身邊,環抱住她,把她的腦袋摁到自己懷里,用后背擋住臺下扔過來的臭雞蛋和碎葉子。
簪花娘幾乎要哭抽抽過去,她沉浸在無盡的委屈和悲痛中,發出自己的吶喊。
“我說了不要!不要!為什么不信我?!”
現場亂糟糟的,即將失控。
顧南夕站起身。
兩側士兵和錦衣衛齊齊抽刀,鼓手用盡全身力氣敲響軍鼓。
咚!咚!咚!
沉悶雄渾的鼓聲,好似敲擊在眾人的心頭,連心臟在跟其跳動。
喪失理智的眾人在云國公冷冷的掃視下,身體一僵,重新拉回自己的理智。
天啊,剛剛自己在做什么?!
居然敢在云國公面前鬧事!
有幾條小命也不夠砍的!
周圍的空氣在鼓聲之后莫名地凝固起來。
眾人縮縮脖子,不敢去看云國公的反應。
整條御街,鴉雀無聲。
不知過去多久,顧南夕的聲音打破寂靜:“既然此案,爭議頗多,那就由我來審理吧。你們可有意見?”
沒有!完全沒有!
所有人都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顧南夕把視線投向楊瀾:“你送給簪花娘銀簪子的時候,有問她,這是用來陪睡的錢嗎?”
呃……
所有人都沒想到云國公問話竟然這般直接,且稍微有點粗俗。
楊瀾怔住,當時在現場的人有很多,他不可以撒謊。
“沒有。”
顧南夕哦了一聲,又問:“你去聽雨樓的時候,可有工作人員告訴你,能對里面的女郎動手動腳,摟摟抱抱?”
楊瀾臉色一紅,艱難開口:“沒有。”
顧南夕沒再問她,而是走到簪花娘身前,沉默一瞬后,開口問:“可要給你休息時間?擇日再審?”
簪花娘抬起頭,淚水沖刷她的妝容,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狼狽。
她堅定地搖搖頭:“不用。我可以!”
顧南夕:“你和楊瀾是什么關系?”
“沒有關系,他是客人,我是聽雨樓的員工,僅此而已。”
顧南夕:“你明確表示了不要?”
“對!我喊了不要。”
顧南夕點點頭,重新回到座椅上。
鮮血已將她后背的衣服浸濕,每走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強撐著,面無表情道:“此案證據充足,情節清晰,沒有任何問題。楊瀾強奸未遂,罪名成立。”
楊瀾不服,洪瀚文也不服:“云國公,我有疑議!您是從何斷案的?!”
顧南夕:“簪花娘已經說了不要,那就代表她不愿意。哪里有問題?”
洪瀚文氣笑了:“這只是女子的小手段!她若不愿意,為何要接受銀簪?”
顧南夕笑了:“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說不要,那就是不愿意!至于接不接受銀簪,跟此案沒關系。”
顧南夕轉過身,面朝眾人,擲地有聲道:“至于從何斷的案,我明確告訴大家。從的是我云州的律法!我只說這一次,京都的天變了!你們要去適應我云州的律法,而不是我們來遷就你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