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夕沉默了。
她可以不去拜蘇家祠堂,但她沒辦法幫蘇玄明做決定。
“這事兒以后再說吧,看看大郎自己的意思。你們今天來,就為了這事?”
當然不止這件事。
但顧南夕連最簡單的一個要求都不答應,更別提其他的。
蘇家夫婦兩人對視一眼,咽下心中的不甘,齊齊告退。
一出永昌侯府,蘇大爺就咬牙道:“哼,他們顧家沒人了,日后,這江山還是要落在我們蘇家手里。你叫大郎,多同他哥親近親近。我就不信,等蘇大郎或蘇二郎上位,他們會不想認祖歸宗!”
蘇家夫婦二人前來拜訪的事,顧南夕并沒有跟蘇玄明說。
夏日天長,眾人吃吃喝喝,連玩帶耍,直到月上梢頭,這才散去。
宋知州和譚三娘回家后,就見自家那個臭小子,搬著一條板凳,坐在院子中,氣鼓鼓地看著他們夫妻倆。
“你們是怎么當人爹娘的?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也不管孩子。”
宋知州連忙哄道:“下次聚會,一定帶上你。”
“哼!”
宋知州:“干娘聽說你學習好,還有一頓夸。”
宋小郎聽到這話,嘴角高高翹起,壓都壓不下去,他像個小大人似的,高高抬起下巴。
“爹,你已經老了。以后給云國公辦事兒,還得靠我們這樣的年輕人。”
唐三娘噗嗤一下笑出聲。
宋知州兩手插在兒子的腋下,一把將他舉過頭頂,騎在自己的脖子上,笑道:“是是是,以后就靠你給我們宋家光宗耀祖!”
這個小插曲,被宋知州以半炫耀半吐槽的語氣,跟蘇玄明學了一遍。
蘇玄明已經升至百夫長,不必每日都去巡街:“沒事做的話,過來給我搭把手,少在這兒顯擺,你有兒子。”
宋知州好不容易忙里偷閑一日,當然不肯再干活:“我哪是在顯擺?我是在這兒催婚呢!大哥,你是不是該早日成親,生幾個娃娃,承歡膝下?”
第三代是男是女都不要緊,重要的是要有第三代,底下人的心才會安穩。
最近京都又有一陣陣流言蜚語,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吹來的邪風,說的都是繼承人的事兒。
世上明智之人終究是少數。
在大多數人眼里,要成親,要有后代才是完整的人生。
在皇家,當然是子嗣越多越好。
云國公哪哪都好,唯獨在子嗣這一塊,實在是沒辦法叫人安心。
蘇玄明翻看文書,自從當錦衣衛后,他才真正感受到京都有多么暗流涌動。
最近半個月,錦衣衛抓獲十二起探子案。
有京都本地的,有南面行商,還有番商,身份各異。
“啊啊!”牢房里傳來犯人痛苦的哀嚎。
一聲比一聲高昂凄厲,聽得宋知州起一身雞皮疙瘩。
明明是艷陽高照的大晴天,宋知州卻如同在冰窟,渾身發寒。
“這是?”
蘇玄明習以為常道:“玉郎在審訊探子。他查到一條線索,順藤摸瓜,極有可能會摸到大魚。”
“哦……”宋知州渾身不自在,身上好似有螞蟻在爬,“那個,孩子的事……”
蘇玄明放下手里的文書,看著宋知州,鄭重道:“九弟,此事有人在后面搗鬼。
點到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