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說顧南梔主動來找自己的時候,霍成煊還是很開心的,但是對上了她平靜無波的眼神。
他就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冷水。
“你不是因為想見我才來的?”雖然是提問,但卻是篤定的口吻。
顧南梔落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只是自顧地開口問道:“先前神醫前輩的藥童,撞到了你的人,委托你的人幫忙送一封信,這封信件,是不是還在你手里?”
霍成煊面色一頓,心中多少有些尷尬。
而顧南梔接著道:“你忘了給枝枝對嗎?還有,我聽說枝枝身邊的奴婢,出門的時候不小心遺失了一塊玉佩。”
“也正巧被你手下的人撿到了,可否勞煩你將那塊玉佩交給我,拿去還給枝枝?”
她沒有直接說穿一切,而是用了另外一種話術,故意將一切說成是霍成煊忘記了、撿到了玉佩。
但霍成煊很清楚,她已經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苦笑了一聲:“其實你大可以直言,唾罵我卑鄙,不必這般……”
費盡心思地幫他找借口。
顧南梔打斷道:“可我心里的霍成煊,雖然負我,但他是個英雄。他十幾歲的時候,便不惜以重金所得的藥物,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
“他為了救自己的手下,一人獨闖上百人包圍的山寨。”
“他可以拿出自己府上一半的私產,去幫助那些受災的百姓,只為一諾。”
“他能夠千里追殺到處投毒害人的歹徒,將其繩之以法,自己身中劇毒,險些身亡也未曾后悔。”
霍成煊聽到這里,覺得自己喉頭發緊。
是,他從前是個好人,正是因為是個好人,所以他自己也知道,他近日里的言行有多無恥,有多讓他自己抬不起頭。
顧南梔伸出手,語氣輕柔:“玉佩還我吧,即便我們不再一起了,我也希望你在我心里,永遠是那個少年英雄,是值得我深愛之人。”
對上她溫柔如水的眼神,聽著她不愿意毀壞對他從前印象的話。
霍成煊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終究還是將那個玉佩拿了出來,放在了顧南梔的手中。
“抱歉!”
顧南梔拿到了玉佩,將之收入了袖中,她沒有說沒關系,因為她沒有資格替枝枝原諒霍成煊。
而她面前的男人,眼眶微紅:“阿南,我們回不去了,對嗎?”
顧南梔:“阿煊,我們往前看吧。我知曉你這段時間的作為,都只是因為太難過了。”
“可阿煊,鬧過了就算了,我們都不是孩子了。”
“不是你不甘心,鬧一鬧,事情就會改變、我就會依著你。”
聽著她平和溫柔的語氣,霍成煊只覺得更加難過。
想著她知道了自己最近干的事情,他也覺得自己卑劣,甚至在她面前抬不起頭。
他低聲道:“琥城出了些亂子,我拖了這許久,也該回去了。”
顧南梔點點頭:“你有你的責任,是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