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李世民分別分封功臣的時候,都是將一個個完整豪宅封賞,更何況,李世民對功臣寬厚,時不時的以御酒賞賜功臣,所以這些功勛子弟家里根本不缺什么百年老酒。
柴令武腦海中的多的是寫美人名妓的詩詞,但是……為了一壇酒就把一首首千古名作奉上,這實在太對不起原創者了,盡管——
很多詩詞的確是產生在青樓之中的。
房遺愛愣愣道:“呃,不缺!”
“既然不缺百年老酒,干嘛要我寫詩?”
“不都是這樣么?”杜荷理所當然道。
柴令武一臉無語。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氣氛使然。
此時已有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站了出來,高聲道:“在下王績,先行獻丑了!”
此言一出,頓時引來一片嘩然。
“東皋子先生,竟是東皋子先生。”人群之中,如潮一般的歡呼聲響了起來。
東皋子先生,名叫王績,是一個非常有名氣、有個性的著名詩人,他性子簡傲,好酒如命。
他作的詩,寫的散文近而不淺,質而不俗,真率疏放,有曠懷高致,直追魏晉高風。
他此時作的這首詩正如一貫風格,包含著魏晉風骨,語言簡練剛健,自然明白而流暢,擺脫宮體詩的浮華,率直透著大氣,是一篇難得的作品。
王績在后世或許名聲不顯,但在當代卻極有名望。一詩即出,博得了滿堂喝彩。
又有幾人上前吟誦,也贏得一陣掌聲,但皆不如王績之作。
柴令武見那王績眼巴巴的盯著侍女懷里那壇酒。從始至終都沒看那堪稱絕代風華的墨淚兒,登時來了興致,笑道:“這家伙真是一個酒癡啊。”
“王績的綽號是‘斗酒學士’、當代劉伶,乃是一個性情中人。”
尉遲寶琪似乎對王績非常熟悉,因此口若懸河的為柴令武講解起了王績生平。
王績字無功,號東皋子,絳州龍門縣人,11歲的王績游歷京都長安,拜見權傾朝野的大臣楊素,被在座公卿稱為“神童仙子”。
隋朝大業年間,他被舉薦到秘書省任職,一向“誕縱不羈”的他頗有自知之明,怕受不了朝堂的拘束,主動要求下放到**任縣丞,天高皇帝遠,落得一身自在。即使如此,王績還是常常嗜酒誤事,屢次被彈劾,終于被罷免還鄉,臨走時撂下句話自嘲:“網羅在天,吾且安之”,意思是說:官場太不自由,我還去追尋自己的幸福吧!
回鄉做了個地主的王績專攻道學,讀書之余就是搜羅來做酒的良方苦心鉆研,自己釀酒給自己喝。
李淵建唐時,四處搜羅人才,王績又被召入朝廷任職門下省待詔。可他不干,最后門下高官官陳叔達以酒誘之,每天供給三升酒,王績這才當起了官。
貞觀初,王績聽說太樂署史焦革釀得一手好酒,心癢難耐,就找吏部鬧著調動工作,要求去當太樂署丞。吏部官員感到很為難:一來你五音不全,專業不對口,二來級別不升反降,不合適吧?
王績卻死纏爛打,有志者事竟成,這次不尋常的工作調動居然讓王績給磨成了。從此王績每天喝著焦革的美酒,跟焦革探討酒曲配料,醉心于釀酒理論和工藝研究。
不久焦革去世,焦妻照常每天送酒,一年后焦妻也死了,王績絕望地嚎啕大哭:老天啊,你成心不讓我喝上好酒嗎?既然如此,老子這破官還有啥當頭!
傷心的王績棄官回家,開始潛心研究焦家的獨門絕技,又多方搜集古代的酒方釀法,歷經數年終于撰寫成《酒經》、《酒譜》二書。
尉遲寶琪性情木訥,話不多。但是說起王績卻是濤濤不絕,仿佛演說家附身一樣。一段段關于王績的趣事信手拈來,那了解之深入令柴令武咂舌。
這位尉遲二公子竟若是王績知己似的,那里有半點木訥少言了。
人有千張面,再是無趣的人,亦有可取之處……
不過,尉遲寶琪說的都是王績與酒的故事。對于詩啊什么的,卻是只字未提,看來亦是好酒到了極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