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這種過分的要求,圣上也會答應?”鄭麗琬一臉駭然。
小蘿莉道:“這有什么?世家門閥里頭這種事兒多了去了。說起來,皇室也不過是天下最大的世家而已。既然世家們可以,皇室為何不行。”
“如果圣上真的把汝南公主許配給郎君,你就不介意?”
小蘿莉嘻嘻一笑,秀眉一挑:“有什么好介意的?再說了,介意有用嗎?皇室公主金枝玉葉尊崇金貴不假,可有的時候比世家女子還要悲慘,世家女子還能嫁給一些少年,而一旦政治上需要,皇室公主嫁給一些歪瓜裂棗、年邁老頭都有可能。父皇將我許配給令武哥哥,我已經大賺了。”
“我們女的,若是攤上一個憨厚樸實的,你會怪他沒出息;可若是攤上一個風流成性拈花惹草的,又希望他能夠老老實實守著本分…可這世上的事情,哪里那么多的兩全其美?我只要令武哥哥對我好,就知足了,其他的隨他去吧,又非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鄭麗琬真是驚詫了一下。這個小小的人兒,居然能說出這么一番看似庸俗實則充滿人生智慧的話語。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道里,男人掌握著所有的社會資源,天然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女人只不過是淪為附庸而已,哪怕貴為公主亦是如此。
只是世間又有幾個女人能夠當真懂得這個道理?
女人總是難免善妒,遇到這種事總是胡攪蠻纏、大吵大鬧,吵得傷了感情,淡了情分……
只是長樂公主才多大啊?也未免太妖孽了些。
鄭麗琬有點暈。
“我本來也不懂的!”說到這里,小蘿莉有些傷感道:“年底的時候,永嘉姑姑哭回皇宮了很多次。于是,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幸運。”
鄭麗琬這才恍然,原來是被刺激到了。
對于竇奉節,鄭麗琬倒是知曉一二,那是太穆皇后的侄兒,李世民的表兄,太上皇為了籠絡竇家,竇家更緊密的捆綁在李家這輛戰車上,便將永嘉公主許配給了年長二十七歲的竇奉節……那個時候,竇奉節的發妻剛剛病逝三個月……如花似玉的年紀,金枝玉葉的身份,卻成了續弦之妻…哭回娘家也很正常。
但是倫理道德是——女子出嫁從夫,要謹守三從四德,李世民作為天下之君,需要那套倫理綱常穩固皇權、君權,他又怎么可能為了永嘉公主而壞了世俗法則?所以,同父異母的永嘉公主只能悲催了。
“公主的意思是……”鄭麗琬不認為這個小公主不無目的。
果不其然,小蘿莉公主笑吟吟對鄭麗琬說道:“鄭姐姐,令武哥哥是做大事的人,我們姐妹應該同心同德,共同服侍把這個家管好,免得令武哥哥里里外外都要焦心,你是說吧?”
小蘿莉的確年幼,但皇家子女早熟,她又非常聰明卻……
她心知依著柴令武現如今在李世民心目中的地位以及未來可以達到的高度,可以預見,因為各種緣由被塞進柴府后院的女人必然不少。與其以后去拉攏各種勢力送來的女人,何不拉攏鄭麗琬呢?
長樂公主知道自己身份所限,以后不可能會拋頭露面去管理新豐縣的農莊作坊。而鄭麗琬不僅最先入府,又被柴令武寄予愿望,日后很可能是農莊作坊的管理者!
自己身為公主、身為正室大婦,也根本沒必要跟鄭麗琬爭什么搶什么。既然沒有利益的沖突,結成聯盟共同對付現在并不存在的外人,那才是聰明的做法。
鄭麗琬秒懂。
她何等聰明?小蘿莉只是輕輕的一點撥,她立刻就明白了。當即笑道:“女人這一輩子,不就是好好的侍候自己的男人?奴家一切但聽殿下吩咐便是。”
兩人都是明白人,幾句話便確定了攻守同盟。
以長樂公主的身份地位,加上掌管柴家資源的鄭麗琬,以后無論是誰家的女子想要進入柴令武的后宅,恐怕都沒有好日子過……
沒有對應的沖突,且各自定位明確,又有著相近的目標,及一些特定的淵源,這一正一副自然能夠水乳交融。
“鄭姐姐……”小蘿莉瞟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宮女,確定聽不到她與鄭麗琬之間的談話,鬼頭鬼腦的往鄭麗琬身邊靠了靠,幾乎已經聞到她身上的淡淡休香,吞吞吐吐、忸怩糾結的問道:“你,你和令武哥哥,那,那個了沒?”
鄭麗琬奇怪的道:“哪個?”
小蘿莉覺得自己渾身燥熱,舔了舔嘴唇道:“就是那個圓房啦!”
鄭麗琬目瞪口呆,白皙的臉蛋兒“騰”的一下升起紅霞,宛如胭脂一般嬌艷欲滴,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羞澀的說道:“沒有…若是公主在意,我可以搬出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蘿莉兩只秀眸閃閃發光,很是遺憾道:“我就是好奇…圓房的感覺是什么樣的?可惜你還沒有…嗯,鄭姐姐還快點與令武哥哥圓房…抽空再告訴我是什么感覺。”
面對忽然化身為好奇寶寶的小蘿莉,鄭麗琬簡直快羞死了,覺得身上像是有條蟲子在亂爬,渾身不自在
“你倆說什么呢,湊這么近?”這時,一個聲音迷惘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身后突兀的傳來說話聲,將兩人本就羞澀難當的姑娘嚇得尖叫一聲,倏地分開。轉頭看去,只見柴令武正自一臉不解的看過來,滿眼盡是不明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