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道:“你跟她就是俞伯牙與鐘子期。”
“原來如此。”李翼恍然,接著又說道:“后來我們分別了,彼此都沒有互通姓名。此后我雖常經過那家琴行,但是再也沒有遇到她了,心中卻不時掛念。直到年前中元節廟會的時候,我們再度不期而遇,她當時被幾個地痞流氓調戲,我出手救下了她。這才彼此互通姓名,我才方知道她是云箏,秋水閣的花魁。”
“我不喜歡那些煙花風月之所,但聽她自表身份后,我想起了當初的琴聲,忽然同情憐惜她起來。此后我們約定時日常常見面,我有心為她贖身,娶她,但不知從何開口。因為我娘并不同意,她說我真心喜歡的話,可以先娶家世匹配的人為妻,然后再納云箏為妾。”
柴令武點了點頭:也怪不得李母,這時代的門戶之見相當嚴重,青樓花魁雖多出名門,但畢竟淪落風塵,她們的命運大都是嫁于他人為妾,能夠成為正妻的例子少之又少。這道理跟明星很難嫁入豪門是同一個道理。
李翼是大唐軍神、衛國公、尚書右仆射的嫡孫,若是真娶一個青樓女子為妻,豈不成為天下笑柄?
李翼嘆了口氣,道:“我只喜歡云箏一個人,不想委屈她,但母親又不同意,真的很為難。對于母親,我也理解。畢竟,祖父乃是出將入相的大人物,我又怎能以一己之私累了他老人家之清譽?”
柴令武心頭一動,道:“你可以跟李老夫人說啊。她應該支持你吧?”
紅拂女當年是楊素府中的舞女,楊素是當時朝中最有影響力的權臣,憑著南征北討,戰無不勝,而功高震主,深受文帝猜忌。
楊素本身亦非易與之輩,手下能人輩出,尤其是在暗處隱藏著一支實力極為強悍的殺手部隊,用來排除異己。紅拂女名為舞女,實則是訓練有術的殺手,而且是其中翹楚,極精刺殺之術。
論及身世,紅拂女比史云箏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江湖人特別豁達,理應不會阻擋才是。
這時,老大李風在旁邊說道:“祖母大人既不支持,也不反對,讓二弟自己選擇。”
柴令武嘆了一口氣,他算是明白紅拂女的意思了,出于自身的經歷,她支持李翼;從家族名聲上說,她不支持李翼,畢竟今非昔比了,李翼不是以前李靖,李家現在也是頂級豪門,不是以前的破落戶。
現在擺在李翼面前的,無疑是一個進退兩難的二難選擇。
見李翼眉頭緊鎖,滿臉沉痛,不禁道:“這種事情,怎么不早一點跟我說?”
李翼苦笑道:“你生了大病之后,一直替國家、圣上分憂,做著一件又一件舉世矚目的大事,年底,又與祖父他們訓練大閱兵的將士,這些天,又在自立門戶,我怎么用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你!”
“你…”
柴令武也不知說什么了,他看似忙的不可開交,事實上,清閑得要死。
而他的這些朋友,都是一種性格,他們對于朋友的請求會全力以赴。但自己遇上困難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愿麻煩朋友的。
柴令武思忖了一會兒,望著李翼道:“事到如今,過去的就算了。你今晚把兄弟們都聚在一塊兒,一定是有變故發生了吧?”
李翼點頭:“昨天我與云箏聚在一起。她察覺到我的心事,似乎知道了我的為難,于是,又彈了一曲,這一次的琴音不同以往,似幽、如慕、若凄、還怨。幾種特別的感覺和歡快的主調糅合在一起,卻不會給人突兀的感覺,感覺就像彈出了我的心思一樣,當時我就不由得聽得癡了。”
柴令武問道:“什么曲子?還記得嗎?”
李翼一臉無奈:“我也不知是什么曲子,不過我記下兩句。”說著他五音不全的哼了起來。
柴令武一頭黑線,聽不出是什么名堂!
眾人亦是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