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情知這女子是真的喜歡李翼這根木頭,便說道:“姑娘以琴喻人,贈他古琴,大有托付終生之意。但是你的心上人就如鐘子期一樣,鐘子期是樵夫,而承業是一個武夫,他能聽出你曲中真意,但根本就不知任何一支曲子包含的典故。所以別說是《鳳求凰》了,便是連司馬相如是人還是物他都不知道。他又如何明白的你的一片心意?”
“那,為何拒琴?”史云箏退后兩步,一雙失神的美眼中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我,我……”李翼說不出所以然,便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柴令武。
柴令武無奈道:“史姑娘一片真心,覺得拿出最有意義的物品以贈之,才能體現出自己的情意。但是,他一不懂得《鳳求凰》的典故,二是對于古琴卻又有另外一番理解,他知道那張古琴傾注了你全部親情,理應陪你一生一世。如此才拒而不收。如果你贈香囊之類的細小物件,包管他當時便接受了。”
李翼站了起來,眼睛注視著史云箏,道:“云箏,正如令武賢弟說的那般,我就是一個武夫,真的不知道那些典故,就只是單純的聽出了曲中真意。我只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李翼真的喜歡你,我只想娶你為妻。”
李翼當眾表白,登時羞得史云箏手足無措。
柴令武看了一下天色,道:“誤會已經消除,你們以后有的是卿卿我我的時間!別兩望相癡情了。”
兩人大羞。
“你,你到底是誰……”好半晌,史云箏期期艾艾的問著李翼,她并同常人,見一眾人都是頂級權貴子弟,對于李翼的身份震驚了起來。
柴令武道:“他叫李翼,是衛國公的孫子。”
史云箏渾身巨顫,一雙美眸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是誰的孫子不重要,你只需知道,他是愛你愛得發狂的真心便是了。”柴令武頓了一頓,對史云箏說道:“李翼愛你之心,比你只多不少。”
李翼不滿道:“令武,這能比么?有必要么?”
柴令武沒有理會,對著史云箏道:“史姑娘付出的只是情,這一點,承業并不比你差。而這段感情中,史姑娘本身無牽無掛,你自始至終并沒有放下什么,也不需要放下什么。但是承業卻背負著太多的責任,他出身官宦世家,乃是軍神之孫,背負著家族榮耀。所以,在事業、抱負、親情、愛情中出現難以抉擇,表現出猶豫不決,這完全符合一個正常人的行為。當他決定與你在一起時,其實已經表現出了與家族決裂的最大的決心。”
“這種事情本來可以循序漸進,可是你的忽然不辭而別,一下子就把承業推到了難以自處的境地。一面是家族聲譽、親情長輩,另一面是朝思暮想的愛人。而他現在選擇你,準備娶你為妻,則意味他與他的家族對立。”
“我說這些,并不是要拿你們的情意做對比,而是希望你能夠理解他、珍惜他。更不能埋怨他的猶豫不絕,因為換了任何一個人,恐怕也不會有更好的選擇。”
“人生很短,卻又很長,很多天大的誤會事實上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引起的,坦誠布公,都會一笑置之。但人們往往藏而不說,結果造成了悲劇。當時你如果問承業一個為什么,結果就不會這樣了。所以,以后引以為戒。”
雅間之內,一時間安靜得針落可聞。
是啊!
誤會,不就是如此而生的么?
“承業…對不起,我的確有過怪你…如今,聽了柴先生至理良言,我才知道你付出的比多。”史云箏淚水橫流,眼中閃過沉重的歉疚以及心痛,慚愧。
李翼搖頭道:“我只要你,別的都不在乎!”
史云箏含淚道:“只要與你一起,哪怕侍妾也甘之如貽。”
“我誰也不要,只要你……”
“不能因為我,與家庭決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