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早膳剛過,將作大將姜行本帶著將作監工程隊開進柴府“修繕”柴府!以作長樂公主婚房,事實上,公主府的規定錢財已經入了柴令武的帳。
他們這次到來,是受李世民之命,為柴令武重修圍墻的,事關女兒、外甥女婿的生命安全,李世民一點不敢馬虎。
姜行本是一個四十上下的粗獷中年人,濃眉大眼,身上有著一股北地豪俠的氣概。
“姜大人,又麻煩您了……”
姜行本豪爽一笑:“少將軍客氣了,哈哈,用不了多久,就該叫你駙馬了!”
柴令武說道:“也就一道墻而已,何須勞動姜大人?派手下的人來就是了。”
姜行本笑道:“事關少將軍與公主殿下的安全,姜某哪能大意啊!”
柴令武讓人奉上香茶,問道:“姜大人,權貴人家的墻大抵有多高?”
姜行本道:“三丈!不會超過這個高度!柴府墻高一丈八,可以加到這高度。”
三丈就是十米!很高了,稍微思索了一會兒,柴令武道:“一般城墻、圍墻外墻都是上窄下寬,從而稍微形成一個坡度!身手敏捷的人,可以手摳縫隙匍匐而上!對于這種人,墻再高也沒有意義!有鑒于此,我打算將外墻修成中間凹陷進去的弧形!這樣,哪怕手指摳住縫隙,但整個身體是懸空的。幾根手指根本承受不住一個人身體的重量。姜大人你看如何?”
柴令武將昨天晚上畫的草圖遞給了姜行本,介紹道:“上面這道溝壑,以后填上泥土,種植荊棘大刺,加強防護。”
姜行本眼睛一亮,道:“少將軍這想法對于私家宅第是上上之選!可惜不能用來筑城!”
“確實如此!”柴令武點頭道:“城池若是呈弧形的話,城頭上的滾木擂石就無法大規模的傷到敵人了!私家宅第用來防賊,倒是不成問題。”
“行家就是行家,一點即透!”姜行本豎指而贊,琢磨了一下,面有難色的說道:“少將軍,姜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如何開口。”
柴令武笑道:“我們也是熟人了,姜大人還不知道我的脾性?能幫的我一定盡力而為。”
姜行本道:“蒙圣上看重,半個月前姜某已經升任左屯衛將軍!成了大唐一名軍人。若非圣上特別交待,姜某也不會到柴府修墻了!”
“好事啊!”柴令武舉起茶杯,笑道:“以茶代酒,恭喜將軍成為大唐軍隊里的一員。”
飲盡杯中茶,姜行本有點臉紅道:“姜某在當將作大匠前,其實與少將軍一樣,是個中郎將!離開軍隊多年,驟然登上左屯衛將軍之職,老實說,這千頭萬緒委實不知從何入手,少將軍的練兵之法連圣上、衛國公等人都贊不絕口!這個,少將軍能不能指點一二?姜某萬分感激!”
“這個簡單得很!姜將軍稍等片刻!”柴令武跑去書房,將自己的一份訓練大綱送給了姜行本,笑著說道:“全部在這兒!”
“這……”姜行本怔了一怔,道:“這個……是少將軍的心得精髓,姜某如何敢當?”
柴令武搖頭道:“將軍一心為我大唐軍隊著想,能夠不恥下問!單是這份豁達就讓我萬分佩服,我又怎么能夠敝帚自珍?這份訓練大綱,某不敢說有多好,但絕對是天底下最適合體能訓練的法子。我只希望將軍不忘初衷,心系軍隊。將軍能為我大唐軍隊盡心盡職,他日凌煙閣便能還將軍一個名垂青史、百世而不衰!”
姜行本深深吸口氣,穩定心神,笑道:“即使如此,姜某便厚顏愧受了!”
柴令武哈哈一笑:“虛偽了不是?其實心里歡喜得要命,但是面上還要故作矜持,累不累啊姜將軍?”
姜行本微微一愣,隨即捧腹大笑。
柴令武此言可說是毫不客氣,卻也絲毫不差。
既然心里想要得緊,那又何必做出一副勉強愧受的神情,不干脆痛痛快快的承認?
姜行本對柴令武是刮目相看,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也未嘗不是一件妙事,不必去虛偽做作,心懷鬼胎,想罵便罵,想說便說,即便惹起了火,對方更愿意直接報以一頓老拳,快意恩仇,卻不是心理恨極面上卻春風拂面,私底下陰謀詭計給你下絆子捅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