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此言一出,整個議事大殿內外,瞬間炸開了鍋。
殿外圍觀的弟子們一片嘩然,無數道倒吸涼氣的聲音匯成了一股寒流。
“我沒聽錯吧?他竟敢直指陸長老是叛徒?”
“瘋了,蕭辰一定是瘋了!陸長老可是內門長老,位高權重,他怎么敢的?”
“勾結蠱仙門?殘害同門?這罪名要是坐實了,那可是要永世不得超生的!”
“有意思了。我剛才還在想他要如何自辯,沒想到,他直接反咬一口,而且,咬的是這么大一條魚!”
人群中,幾個好事者甚至已經開始悄悄下注。
“我壓陸長老贏,一百塊下品靈石!蕭辰不過是困獸之斗,蚍蜉撼樹!”
“我看不一定,你看他身邊那女的,背的好像是金石宗的劍,這事兒水深著呢。”
“我壓蕭辰!富貴險中求,萬一他贏了呢?這叫眼光!”
殿外的喧囂,絲毫沒有影響到殿內的死寂。
蕭辰的聲音擲地有聲,余音繞梁。
每一個字,都化作實質性的沖擊,狠狠地敲擊在所有人的心上。
高階上,玄天機和白清風依舊面無表情,仿佛早就料到了這一幕。
深邃的眼眸中,古井無波。
他們不在意蕭辰說了什么,在意的是,蕭辰敢當著整個宗門的面,堂堂正正地說出來。
這本身,就是一種強大的底氣。
良久,玄天機淡漠的聲音才從高處緩緩飄落。
沒有質問,沒有憤怒,非常平靜,像是在陳述一件既定的事實。
“陸長老,我已經派人去叫了。”
他的目光落在蕭辰身上,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審視。
“在你與他對質之前,將你經歷的一切,從羽化仙宗出發開始,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說出來。”
……
另一邊,凌云峰。
陸凌風的房間,檀香裊裊。
他盤膝坐在蒲團上,雙目緊閉,寶相莊嚴,一副正在全力療傷的模樣。
然而,他那微微上翹的嘴角,卻暴露了內心的真實情緒。
計劃天衣無縫。
蕭辰已死,金石宗幾乎全滅,死無對證。
自己不僅洗清了所有嫌疑,還成了忍辱負重、九死一生的悲情英雄。
宗主就算心有疑慮,在鐵證面前,也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小院外面的禁制被觸動了。
“進來。”
陸凌風迅速收斂了所有表情,聲音變得中氣不足,帶著一絲傷后的虛弱。
一名弟子快步走了進來,恭敬地躬身行禮,眼神中卻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古怪。
像是敬畏,又像是興奮。
“陸長老,宗主有令,請您立刻前往議事大殿。”
陸凌風心中一動。
面上卻不動聲色,用一種關切的語氣問道:“哦?可是蕭辰的事情,有了什么新的線索?”
“是有了新的線索。”
那名弟子咽了口唾沫,似乎是被這個消息本身給噎住了。
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陸凌風,一字一頓地說道:“蕭辰師兄回來了,宗主請您過去,當面對質。”
嗡!
陸凌風的腦子像是被一柄萬斤重錘狠狠砸中,瞬間一片空白。
臉上那副精心維持的虛弱表情,如同被砸碎的瓷器,瞬間凝固、崩裂。
“你說什么?”
他失聲驚呼,聲音尖銳得變了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