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離開侯車廳,來到斜對面的一個餐廳里,在一伙旅游團的身邊坐了下來。
“小葉,剛才是咋回事,你咋跟那個男的走了?”一個四十歲左右,戴著紅色旅行帽的方臉中年問道。
小葉坐在椅子上揉捏著雙腿,眼皮微抬地掃了他一眼,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你這是啥意思?額是在關心你。”中年男人說著一口陜地方言,語氣里滿是說教的味道。
“用不著你關心。”小葉頭也沒抬地說道。
“黎叔,你看看她,你看看她。額是在關心她,她這是啥意思嘛,一點禮貌都沒有。”中年男人對著一個六七十歲,留著山羊胡,拄著拐杖的老者說道。
這幫人正是在全國流躥的盜竊集團,留著山羊胡的老者就是集團首腦黎叔。那個方臉中年男人就是盜竊集團的二當家,在他身邊還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渾號“四眼”。
“都說過多少遍了,要團結,眼睛要盯著別人的長處。小葉啊,你師哥比你年長幾歲,見過的風浪也比你多,跟你師哥說叨說叨。”黎叔說道。
二當家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得意地朝小葉看去。
小葉輕輕地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看走眼了唄,本來想摸個羊,誰知道那是個披著羊皮的狼。我被狼叼走的時候,咋沒見你出來關心我。”
二當家道:“你這個女子會說話不會,額剛要去救你,你就跟著那個男的走了,誰知道你在搞啥子?”
“老二,不要這么急燥,對待后輩要溫和。小葉啊,探出底了嗎?”黎叔不急不緩地對二當家說了一句,然后又向小葉問道。
小葉搖了搖頭,道:“我剛想脫身的時候,就被他不知道用什么東西電了一下,渾身麻了。我倒是想走,也走不了啊。那個人身上帶著匕首,有些手段,看樣子也像是走江湖的,就是不知道混的哪行。”
“干咱們這行,眼力是第一位。弄了半天,你連人家是干啥滴都不知道,黎叔教你的東西都白學了。”二當家怒其不爭地道,臉上卻隱隱透著一股興災樂禍的神色。
“要你管。”小葉瞪了二當家一眼,然后又道:“那個人也是坐這趟車,到時候我再找回場子。”
“小葉,稍安勿燥。我都說過多少次了,干咱們這行一定要穩,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低調做人,才能走得更長久。”黎叔慢悠悠地說道。
“黎叔說的對,都聽聽,都聽聽,這都是經驗之談,你們得好好學著點。”二當家沖著小葉道。
“哼。”小葉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
“鈴鈴鈴……”
**在侯車廳坐了沒一會,一陣打鈴聲響起。
火車進站停靠。
**立刻起身,出了侯車室,往入站口走去。
就在他剛剛開門時,斜對面的餐廳的門正好也打開了,一幫戴著紅色旅行帽的隊伍走了出來,女賊“小葉”就在其中。
在**看到小葉的同時,小葉也看到了**,并對他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俺不喜歡你們嘀嘀咕咕的,煩死我了。俺六萬塊錢又不是偷的,是俺在高原上干了五年掙出來的。光明正大,看誰敢偷俺。”這時,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立刻向聲源處望去,就見到一個穿著被洗得發白的藍色布衫,頭上戴著一頂綿帽,模樣十分純樸的青年小伙正在跟一幫老鄉說話,一臉的不耐煩。
“哎,你們誰是賊啊,站出來給俺老鄉看看。你們誰是賊啊?”青年小伙站在大街上,沖著人群大聲喊了兩遍,然后又回過頭來,對幾個老鄉說道:“你看吧,咋樣,沒賊吧。”
這人自然就是傻根。
“你嚷嚷什么?”老鄉急忙喝斥道。
“人家都看笑話呢!”傻根呵呵地笑道。
“你別把賊招過來。”老鄉道。
“這哪有賊啊,你們都把人想的太壞了。”傻根不耐煩地道。“行了行,我走了,你們趕緊回去吧。”
“聽你這口音,是刑臺的吧?”**走上前去,用方言跟傻根搭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