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閑遇站定身姿,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怪臉道士,他沒有上前追擊,只是在原地淡淡地看,口中舒出一口長氣,再低聲念誦幾句佛號:“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咳咳,咳咳……”怪臉道士掙扎著爬起,臉上表情極為痛苦,嘴角抽搐,一上一下地跳動,牙關緊咬,一絲絲血跡從嘴角滲出,最后,可能是再也壓抑不住,咳嗽聲響起,頭部不自覺地昂起,又強自低下,最后,嘴巴不受控般的大張,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喉嚨里咳出,鮮血噴出體外落在地上,發出一片茲茲的響聲,仿佛是地上的塵土被酸腐性的液體燒灼了一樣,腐朽的惡臭味隨之飄散,令人聞之欲吐。
張清燭睜大了眼睛在邱閑遇與怪臉道士之間來回掃視,看著邱閑遇一臉的肅穆與悲苦,也看著施常俊的一臉的猙獰與痛苦,張清燭感到這一佛門傳承的強大,與對陰靈的特別克制,張清燭凝視施常俊的反應,覺得這一掌可能是半破了施常俊的一身堅若精鋼的銅皮鐵骨。
為什么是半破呢?因為被打的胸膛位置,在舊掌印的位置,必定已經不再是有著精鋼盔甲般的堅硬程度,或許已經不再有著防護了,或許現在只要輕輕的一戳手指就能像戳破窗戶紙一樣,將勁力打進怪臉道士的身體了。
張清燭看著怪臉道士施常俊口中依舊還在咳出的鮮血,下意識地眉頭緊皺,對這個怪臉道士的認識又深入一層了,對這個臉上有著縫紉線痕跡的怪道士,對他的強大有著更深入的感觸。
張清燭回想,這個貨剛一見面就不想殺他和邱閑遇,現在看來,不僅是怪臉道士生性有些狂傲,這個貨或許的確是有這個話的資本,姿勢岳不好,碰上了他與邱閑遇兩個都有些特別的年輕道人,一個有著妖軀還有著專門克制陰靈污穢的佛法傳承,一個有著雷法傳承,的身體內蘊含著九萬九千多縷微弱的龍氣,身體早就被龍血與龍力不斷地淬煉到了一個很強健的程度,與目之所見的一個人族娃娃有著壤之別。
口吐鮮血,口吐鮮血……
雖鮮血中泛著惡心的腥臭,但是看那鮮紅透亮的血色,看著那一點也不顯得凝固的血液……
張清燭此時按捺不住,他覺得眼前這個家伙是個坦率的家伙,不定會坦誠相告,他開聲打斷怪臉道士與邱閑遇師兄彼此間的凝視,“道兄,敢問您可是什么出身呢?道眼拙,交手到現在,對道兄的根腳,還一點沒摸出來,您或許也知道,龍虎山道人有一點毛病,喜歡打聽別人跟腳,道兄若是不介意,可否告知?”
怪臉道士將目光轉過來,望向張清燭,臉上的痛苦猙獰慢慢地轉化為滑稽中的嘿嘿怪笑:
“呵……這倒是無妨,貧道不想給師父添麻煩,貧道師父的名諱不方便告知,貧道的倒是無妨。”
“貧道是一只死靈,這是東方的法吧,具體的叫什么,貧道也不甚清楚,但是在西方有個法,叫食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