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黑霧被吞進肚子之后,張清燭習慣性地砸巴砸巴嘴,沒感覺嘗出什么滋味來,下一秒,頓感眼前一暗,照射在大地的陽光似乎失去了耀眼刺目的明媚,好像整個地都陰沉了起來,隨即耳邊隱隱約約像是聽到凄厲的哭嚎,從邊,從遠方,從視野看不見的地方,一點點傳來,起初,張清燭還不大在意,以為是剛才黑霧旋轉吹刮起的呼嘯的余音,但是隨著凄厲的哭嚎聲越來越大,傳入他耳中越來越分明,他意識到這不是風刮起的尾音。
這是……
這是招魂曲中的哭嚎。
張清燭霎時悚然而驚,有點不知如何應對,眼中的綠芒越來越亮,身體感到發熱,且越來越熱,一片灰霧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繚繞在張清燭身周,轉眼將他遮罩得嚴嚴實實。
一旁的邱閑遇皺著眉頭看著,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擔憂,他覺得此時的張清燭全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全然陌生,他從未在其他的龍虎山道人中感受到過,而且陰森幽冷,與他印象中的龍虎山氣息極不相同,但是奇怪也奇怪在這個地方,這個全然陌生的幽冷的氣息,卻又帶給他一種不出的親切感,與至正至陽的龍虎山氣息有著本源地聯系。
正是這股聯系讓他感到親牽
邱閑遇猛然醒悟,這可能是招魂曲所帶出的變化。
可是隨后,問題自然而然就浮現在腦海:招魂曲是一種傳承,或者是一種功法?
與邱閑遇與張清燭隔著一段不短距離相對而立、互相戒備的老怪物,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并不打斷此時張清燭出現的變化,他似乎也很感興趣這般變化的結果,雖則這番變化最后的結果對于他來有很大的幾率是不利的,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張清燭直看,生怕錯過了什么,只是臉上的表情依舊扭曲,充滿著怨毒與憎恨。
張清燭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好像是掉進了火山后,被火熱沸騰的巖漿從四面八方嚴嚴實實包裹住,沒有絲毫縫隙可以讓人透氣的地方,他感到自己的身體都快要融化了,一點點軟化為黏糊狀,與那看不見的巖漿在沸騰的熱氣蒸騰中向水波一樣一點點蕩漾。
他的意識出現了恍惚,理智不再非常清醒,在暈暈乎乎中,他感覺時光飛快流逝,也不知過去了多少年歲,一直在晃蕩中暈暈沉沉……
突然,在某一個剎那,有亮光閃過,他突然醒轉過來。
張清燭睜開眼睛,低頭打量自己的全身,頓時一驚,此刻的張清燭已經完全大變樣,全身覆蓋著一層堅硬的鋼甲,甲胃并不與身體嚴絲合縫,有些地方還透出原先的道袍,身體好像也憑空拔高了幾寸,似是更為健碩了,幸好原本的道袍就很寬大,對張清燭原本的身體倒是顯得太寬大了,此時身體陡然變得更為高大健碩后,原本寬大的道袍道士還勉強穿得下,到還不顯得捉襟見肘。
最打眼,變化最大的地方,當屬頭部,頭上套著一個頭盔,臉部是一個嵌合式的青銅面具,面具的表面是一個牛頭的浮雕。最讓人矚目的是從腦后勺向上彎出的一對尖角,黑色的尖角,角質化的觸感,讓張清燭自己感覺無比的怪異,怪異的同時又沒有太多的隔閡,沒有什么明顯的心理不適,很快就接受了,仿佛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