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婧其實已經很久沒去找過崔玨了。
她太忙了。
忙到根本想不起崔玨這么一號人物。
之所以會演變成現在的局面,是因她今日偶然在路上遇見崔玨,再加上最近壓力有些大,亟待抒發,就攔著崔玨說了幾句話。
不曾想崔玨將她當成了洪水猛獸,悄悄給方成朗傳了信。
方成朗自知不是拓跋婧的對手,又去搬了救兵。
一來二去事情就鬧大了。
秦嘯天歉意地笑了笑,“方師弟和這位崔玨師弟曾經乃同門師兄弟,關系自然比旁人更親近幾分,也是關心則亂,才會失了分寸,還望你多多海涵。”
“同門師兄弟又如何?來了北冥宮就應該守北冥宮的規矩,他們若還惦記著從前的宗門,那便趁早滾出去,不要留在北冥宮礙事。”
拓跋婧喉間溢出一聲冷笑。
秦嘯天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他怎么覺得拓跋婧的怒氣不像是針對崔玨和方成朗,倒更像是遷怒。
可最近他們南宮長老一派都安分守己,并沒有和茍長老一派的人起沖突。
拓跋婧的憤怒究竟是從何而來?
秦嘯天不過略一思索,就將這個疑問拋諸腦后,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安撫住拓跋婧,先將賞花宴順利辦完再說。
“你說的在理,我回去后一定會好好管教他們。”
伸手不打笑臉人。
秦嘯天把姿態放的足夠低,給夠了拓跋婧臺階。
拓跋婧也不是刁蠻任性,胡攪蠻纏之人。
“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此事就到此為止,只希望下不為例。”
她說完便帶著幾個跟班揚長而去。
其他圍觀的弟子見沒熱鬧可瞧,也紛紛散去。
方成朗拱手道:“多謝師兄替我們解圍。”
秦嘯天擺擺手,“拓跋婧原本也沒想做什么,不然不會輕易被我說服,你們以后也不必如此謹慎,反倒容易惹人猜忌。”
方成朗和崔玨對視一眼,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去。
他們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確實有些反應過度了。
實在是拓跋婧之前給他們留下的陰影太大了。
他們在沒有來到北冥宮前,也是人人交口稱贊的天之驕子。
一夕之間,境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巨大的落差感讓他們對拓跋婧的一舉一動都十分敏感。
“秦師兄教訓的是,我們會重新調整好心態的。”
方成朗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
秦嘯天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然后轉頭對著殷喬道:“二師妹,既然你出門了,不如就留下來幫幫大師兄?”
“啊……”
突然被點到名字的殷喬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明明是好心來幫師弟出頭的,怎么轉眼就把自己搭進去了。
但看著師兄明顯憔悴了許多的容貌,她到底還是沒能說出拒絕的話,只能苦哈哈的跟著秦嘯天走了。
他們走后,原地就只留下方成朗和崔玨師兄弟二人。
崔玨此前一直保持著靜默,等人走的差不多了,他才開口,聲音艱澀。
“大師兄,我又給你惹麻煩了。”
方成朗嘆了一口氣,抬手按住崔玨的肩膀,“阿玨,你我之間,何須說這些客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