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向河一處理黃鱔,烏泱泱人群就像往常一樣迅速聚集。
朱彪露臉次數太多,已經當不成托,好在十三香名聲已經打開,對朱彪不斷完善的十三香神秘來歷,大家都開始當成傳奇故事聽了。
秦向河敢保證,在朱彪面前擺個要錢的空碗,等講完,肯定能被打賞三瓜倆棗的。
黃鱔燉好,朱彪才講到清朝尚書登門討要秘方卻被拒這一段,圍觀眾人意猶未盡,可又忍不住民間傳奇手藝繼承人親自烹煮的美食,等朱彪拿手在桌上一拍,說了“預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才算罷。
黃鱔依然是免費試吃,參與了多次的,有些都會自帶碗筷了。
這上面自然是朱彪看著,秦向河則省去以往賣黃鱔的環節,解開口袋賣起來了十三香。
從前幾天起,朱彪就省了一件事,包十三香。
這是花姐建議的,說老是在縣城里賣,這么隨便的包,肯定是有多有少,拿到少點的肯定會心有怨言。
而且每包都不一樣份量,也給人草臺班子感覺,雖然秦向河自覺現在賣十三香就是草臺班,但不得不承認花姐說的有道理。
所以就買了大批草紙,在家里讓劉劍兩口子拿秤來稱,讓每包輕重都一致。
他覺得很麻煩,但劉劍兩口子又稱又包的樂此不彼,讓他不得不再多加每天一塊錢的額外手工費。
原本每天賣多少,秦向河都心里有數,今天泥冬沒收到黃鱔,他才回去把配好屯著的十三香多帶來兩袋。
既然跑了一趟,當然是能多掙點是點。
那邊燉黃鱔的鍋見底了,秦向河面前兩袋子十三香賣完大半,看這情形,到傍晚應該還能賣掉一袋子,這已大大超乎他預料了。
當中途去解開后面兩袋子,卻發現,失誤把沒分包的給帶來了。
正想著是不是喊朱彪去買草紙,然后現場分包時,瞅見那個隔三差五來“進貨”的哥們又來了,還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咋了?”
秦向河推車到跟前,按下響鈴,見泥冬仍在地上扣著泥巴,他好笑的照屁股踢去一腳。
泥冬扭頭,看是秦向河,忙的起身,拍掉手上泥巴,又無措的在口袋邊擦擦,“向河哥。”
一個毛孩子,這么心思重的,讓秦向河很奇怪,“藏得錢被你爹找到,拿出去賭了?”
“錢都俺娘給管著了,說等以后娶媳婦用,俺爹不敢動!”提到最近掙的錢,泥冬臉上立刻有了神采,可下一刻又變得黯淡,“向河哥……”
秦向河往河沿邊掃了掃,不見往日半浸水里的蛇皮袋,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啊,快說。”
“我和大亮、二亮,這兩天都跑到了匯溝鎮去了,還有沒收到黃鱔!”
泥冬猶豫了下,終于下決心的說出來。
見秦向河微愕,泥冬解釋,“這兩天給你的黃鱔,全是之前收的,是大亮二亮說的,怕你看我們收不到,就去找別人,硬是把最近收的分幾次拿過來。原想著,這兩天跑遠點,起碼能多少收一些的。”
秦向河微微皺起眉頭。
上工結束,他又在家偷懶多休息一天,過后才通知泥冬開始黃鱔的販賣大業。
第一天本來以為攢了四天貨,至少得有幾十斤。
當時還擔心自行車能不能運得下,結果到村頭,見泥冬還是拎著兩小袋,大概五十條樣子。
毛孩子玩性大,還以為是這幾天他沒收,泥冬三人也跟著偷了懶。
到第二天是四十多條,昨天便只有二十來條了,泥冬只說是大亮、二亮跑太遠沒來得及回,他也信了,沒想是這么回事。
“收不到就收不到,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秦向河笑拍下泥冬腦袋。
黃鱔相對魚和泥鰍,是比較難抓的,收了那么長時間了,偶爾收不到,也沒什么。
“不是的,向河哥。”泥冬郁悶的道,“不是沒抓到,是那些人不賣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