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爸爸頓住,掃一眼秦向河,向白鹿怒聲,“要不是結這個婚,你現在早大學畢業了。白鹿,你應該有更好生活,更好前途!”
迎著白爸爸怒視,白鹿抬頭冷聲,“我不需要!”
“看不出啊,白鹿!離開才幾年,腰桿子硬了啊。”白梅這時從廚房里出來,嗤聲,“整個白眼狼,爸媽還不是為你好!你看看,我們廠里的,誰家是嫁給一個農村人的。”
“農村人怎么了,你高貴到哪里去,爸媽不也是從農村來的南寧。”白鹿轉身,對著白梅冷聲,“向河來這里,是看爸媽的,你少給我甩什么臉色。想看白眼狼回你自己家照鏡子去!”
“你,白鹿,你……好心當做驢肝肺……”白梅渾身哆嗦的指向白鹿,被趕上來的王建東給拉住。
白鹿眼睛微瞇的狹長,“那你拿好心出來我看看!”
“好了!”白爸爸一拍茶幾的站起。
“老白,你好了你!是不是還要白鹿再一走幾年不回來!”白媽媽站在廚房門口,眼窩里滾著淚水,“千說萬說,還不是我們的錯。不是白鹿,我們……我們……”
白爸爸臉上閃過一絲痛苦,背過身,重新坐到沙發里,留給大家一個受傷背影。
秦向河和白鹿來的早,到這邊,白媽媽正準備飯菜。
為迎接白鹿幾年來第一次回,加上又有他這個女婿初次登門,所以很豐盛,相應的,時間也要久一些。
窗外,天色漸漸昏暗。
客廳一番爭吵之后,白媽媽拉白爸爸進來廚房,白梅夫婦在客廳不知低聲爭著什么,不時聽白梅大聲呵斥,而白凱則坐在電視機前不動如山。
秦向河則被白鹿領去了那個雜物房。
打開門,是一間明顯的閨房,白色墻壁,床單和被褥全新開起的,都是藍色。
窗戶旁邊是一排衣柜,角落擺著長書桌,桌上放著堆放整齊的舊書籍,還有一個舊錄音機以及十多盤磁帶。
白鹿懷念的看著屋里的一切。
過了下,她轉頭望著秦向河,眼里微泛水光的輕笑,“像回到了老房子,除了新柜子,床是新的,別的和我以前用的一樣,布置都一樣!”
白鹿爸媽家,勉強屬于四室一廳。
之所以說勉強,是房子只正經帶三間臥室,此外還有一間很小雜物房。
進玄關,拐過客廳,是一間小廚房。
白鹿換好拖鞋,和秦向河將所帶禮物交給白媽媽,便被白媽媽拉進了廚房。
之后傳出隱約低語,似是在問孩子的事兒,又問怎么沒一起帶來。
相對而言,客廳就顯得寬敞,茶幾邊分坐了五個人,依然顯得空間富裕。
白爸爸夾著煙坐在中間長沙發上,左側是白梅和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落座時分別做了介紹,這穿深灰立領外套的胖男人叫王建東,是白梅的老公,據說是某藥廠的銷售代表。
隔著茶幾,秦向河坐在右邊的單人沙發上。
估計是怕他拘束,又或家里對他若有如無的排斥太明顯。
無所事事的白凱,要么溜去廚房聽白媽媽和白鹿聊天,要么就站在他沙發后。
嫌白凱走來走去的煩心,坐邊上看著前方黑白電視,但耳朵卻支向茶幾的白梅喝聲,“能不能別晃蕩!閑得慌,去給我倒點水!”
“你不會自己倒!白梅,別在我面前充什么老大……”見白爸爸瞪眼,白凱這才停住,對秦向河道,“二姐夫,你渴了吧,渴了我給你倒茶。”
“爸,你不管管小凱,越來無法無天了!”白梅牙齒咬得咯吱響。
倒不是為白凱頂撞她,畢竟多年來爭吵慣了。
她氣的,是白凱竟喊起了白鹿“二姐”來了,還喊這鄉下人叫二姐夫。
從小到大,對她則一直白梅白梅的叫著,喊她男人也是連名帶姓稱呼。
“小凱還小,犯得著和他置什么氣。”王建東笑呵呵勸著,瞧秦向河看來,他又笑笑,從身上掏出一盒煙,“你叫向河,是吧,抽不抽煙?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太見外。”
秦向河欠身,“不用,謝謝……大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