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也記得他,瞧見,立刻起身要招呼。
秦向河微笑的擺手示意,讓其繼續工作,他則和林四丫、朱紅霞,繼續往通道里走。
“……建哥,剛沏的,小心燙。”
剛過通道一半,就遠遠見倉庫外的空地上,靠墻擺著一張小桌。
桌邊是張高背長椅,一個油頭粉面,個頭有些矮的青年,閉眼斜躺在上面。
椅子對面,是個滿臉青春痘紅印的寸頭男人。
此刻,裹著軍大衣的寸頭男人,正將一個冒著騰騰熱氣的搪瓷缸遞過去。
青年眼都沒睜,只是鼻間哼了聲。
像是習慣了,寸頭男人立刻將搪瓷缸擺到小桌邊,讓那青年伸直手后,恰好能拿到。
“建哥,倉管部的孫經理已經走了。你沒看,他那臉色精彩的,嘿嘿,你可是替咱們出了口氣,差點沒讓他氣吐血……”
“孫經理算個鳥!他也不掂量掂量,白云百貨是誰家開的!放心,以后他再啰嗦這啰嗦那,你們就往我身上推。借他倆膽!找我?看我不罵他個狗血噴頭!”
“是。要不咱們收貨部,主管、經理都不服,全都聽你的呢!你看,你發個話,張主管不也得屁顛屁顛出去收貨!”
那叫建哥的大咧咧一擺手,“哎~可不這么說,讓老張聽了寒心。人老張是看我們辛苦,自告奮勇去的。”
“對,是自告奮勇。”
寸頭男人從兜里掏出一把炒花生,撮吧一下,擺到搪瓷缸旁邊。
他彎腰,湊近的殷勤道,“建哥,聽人事部的小麗說,經理在調你資料,這次是不是要升了。到時,可別往忘了兄弟啊!”
“哼,敢不升!真當百貨大樓姓朱啊。”
建哥身子往上挪挪,撇著嘴,“也不打聽打聽,我和秦向河,那是什么關系?!”
“知道,大家都知道,是表兄弟。”
回答時,寸頭男人語氣器械,似乎這對話經歷了無數遍。
說到這,建哥來勁了,這才睜開眼,“那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表兄弟,小時候,我們是吃一碗飯,穿一條開襠褲,長大的!”
寸頭男人忙搭話,“那是!不這么親,大老板也不會讓你來我們百貨大樓。”
原本,白云百貨,可是投資最多,盈利規模最大的那個。
才幾個月時間,就有了墊底的危險。
這怎能不讓朱紅霞著急。
又怎么對得起,秦向河給予的信任。
中間她回過一次老家,對村里那些無端的風言風語,一點不在乎。
但對王二叔曾在秦向河爹娘面前嚷嚷,讓她多少有些介懷。
可越如此,就越發感激和珍惜秦向河對她的信任,以及給她的機會。
去年在長溪。
秦向河費心的給她找了經濟管理相關的書籍,有空了,也會教授一些營銷的經驗和知識。
那時她就知道,秦向河不希望她只單單是一個營業員,或說,不單單一個門店的店長。
正因此,私底下,她才會如饑似渴的學習。
直到現在,但凡能擠出點時間,就花錢從學校里請來專業老師,給她補一些相關課程。
此刻,突然聽秦向河提起要帶她跑一趟新會市,便明白為何了。
發覺這是多此一問,朱紅霞馬上又道,“新會的話,是不錯,離宿陽近,經濟底子也比宿陽好,又不像去海沙,要投資那么大。我們有白云百貨成功的前例,相信新會那邊,會給不少的支持……”
脫口而出的說一大串,看秦向河從后視鏡瞥來著,她才醒然的頓住。
“沒事,你繼續,我聽著呢。”
秦向河沒一點嘲笑朱紅霞的意思。
要是。
同樣的,如此銳意進取的朱紅霞,也是被他所看重的原因。
麓山大劇院丟了后,朱紅霞應該是,專門搜集了周邊城市的相關資料。
不僅把新會開百貨大樓分店的優勢一一列舉,還對比了幾個城市之間的優劣。
到白云大樓外,看朱紅霞仍意猶未盡,秦向河停好車,笑著示意她先去辦公室交代下事宜。
去葉集縣,雖說不太遠,可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回的。
何況,這次過去,還是處理麻煩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