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了張嘴,低沉的聲線很輕很輕,像是在寒風里掙扎的細小枯枝,稍一松懈就會被狂風卷走。
“你說的對,鄧布利多從沒有給過我全然的信任,自然,我對他也是一樣。”
只不過他一直都是聽命的棋子,是棋盤上的一員,他無法得知下棋人的思路,只能想辦法推敲。
然而姜靈沐卻輕而易舉地用一點信息把他短暫地從棋盤上拽了出來,他心里冒出一個可怖的、無法說出口的猜測——
他和鄧布利多的目的,真的是一致的嗎?
姜靈沐挑眉。
“多疑是上位者的通病,當一個人投身大局的時候,很難注意到身處局中的每個個體。”
“就像大象不會特意避開螞蟻,當然了,遇到其他猛獸,大象也會停下腳步,但也僅僅只是停下腳步而已。”
斯內普盯著姜靈沐的臉,神色復雜無比。
這種殘酷的話從她的嘴里說出來,讓他有種非常強烈的割裂感。
“你到底想說什么?”
斯內普心里隱隱有種猜測,但又覺得可笑。
他承認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孩子出身神秘,力量強大,擁有通透的過人的聰明,但是……
“身處困局,如何破局?”
“其實很簡單,要么螞蟻有抱團意識,蟻多咬死象。”
“要么就成長為大象,躋身布局者之間,困局就能迎刃而解。”
“螞蟻變成大象,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是不是?”
姜靈沐的聲線像是隔著一層水流,斯內普從她的眼睛里看到了蠱惑似的光芒。
“但對教授你來說并不困難,不是嗎?”
她已經發現并和他共享了成為大象的秘訣,只要參透,斯內普的實力絕對會實現質的飛躍——超越鄧布利多并不是空話。
在她看來,斯內普應該遠不止于此。
她并不清楚他為什么心甘情愿地在霍格沃茨做一名魔藥學教授,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和觀察,她無比確信,她在斯內普的身上看到了自我壓抑的野心和枷鎖。
這層枷鎖不像是外人的手筆,更像是他自己自愿套上去的。
他似乎有些憤世嫉俗,看不起規則,又老老實實地遵循著規則。
他討厭嘰嘰喳喳的學生,似乎并不是一名合格的教授,但在教學工作中并不失職。
他沒什么耐心,也不柔和,甚至于尖酸刻薄、我行我素,但依舊會在某種時刻展露出一種別扭又純粹的堅持。
驕傲自負卻又極度防備,既想展現實力和天賦,又把自己的秘密捂得嚴嚴實實。
姜靈沐想不明白,一個人究竟經歷過些什么,才能演變成如此復雜的矛盾結合體。
如果說之前她只把斯內普看做是一個好用的老師,合格的工具人,那么今晚之后他更像是個完整的、具象化的人了。
這位魔藥教授成功激發了她的探索欲,不多,但有。
“我很好奇您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是繼續心甘情愿地做一枚不被信任卻足夠好用的棋子,還是另辟蹊徑掙扎出另外的結局?
姜靈沐不得不承認,她更期待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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