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松慈思索了一下:“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現在的大梁畢竟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開海禁需要大量的海船,趙欽宏帶來的都是北方的旱鴨子。有能力在大海之中航行的都是我們的人,沒有我們的支持,他趙欽宏想開海禁也沒那么容易。”
陳玄九一指閆松慈說:“就是這個道理。不過,我們不能做得太明顯。要是讓趙欽宏抓住了把柄,想必趙欽宏就會借機把我們的人都給換下去了。”
閆松慈說:“那海船呢?海船和海員趙欽宏總不能變出來吧?”
陳玄九說:“雖然不能變出來,但是趙欽宏也不是沒有替代的辦法。我們大梁最初的海貿,除了三寶下西洋之外,幾乎都是外面的人主動來找的我們。趙欽宏雖然沒有海船和海員,但是只要趙欽宏開海禁,外面的那些人就會像蝗蟲一樣涌進來。別的不說,外面的人對我們大梁的物產有多么的依賴?你應該很清楚吧?”
閆松慈仔細想了想說:“所以,首輔大人的計策,也不過就是緩兵之計?”
陳玄九搖搖頭說:“也不完全是。老夫還有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閆松慈連忙拱手:“還請大人指教。”
陳玄九說:“讓那些吃走私飯的家伙先去海上當當海盜。要是外面的那些人想進來,就讓他們把那些人趕走。趙欽宏沒有海船,要是外面的人也進不來,趙欽宏弄出的開海禁自然就是一個笑話了。”
閆松慈大喜:“妙啊!真是妙計!這樣一來,我們沒有明面上妨礙趙欽宏的旨意。但是實際上,我們卻徹底的斷絕了趙欽宏開海禁的路。實在是太妙了啊!”
陳玄九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說:“到底是不是妙計?還要看時間站在誰的那一邊?趙欽宏開海禁的命令,對我們來說最大的改變就是,我們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大規模的走私了。那些吃走私飯的人恐怕堅持不了多久啊。而且趙欽宏也不是傻子,他必然很快就能知道是我們搞得鬼。他趙欽宏一定會重新組建水師,等到他的水師成型,恐怕我們這條計也沒那么容易成功吧!”
閆松慈說:“沒有關系。下官覺得,我們可以幫助那個趙欽宏組建海軍,而且要越快越好!”
陳玄九稍加思索便明白了閆松慈的意思。他笑著說:“松慈啊,你這才是真正的妙計啊!”
說著,陳玄九的眼神又變得有些暗淡:“不過,即便我們擋住了趙欽宏。恐怕也擋不住北方的那頭猛虎啊!”
閆松慈說:“首輔大人說的,可是北方的那個王燁?”
陳玄九說:“是啊!你也聽那些吃走私飯的人說過吧?現在的走私飯越來越不好吃了?”
閆松慈說:“我明白,走私的大頭就在那些荷蘭人的身上。可是,自從荷蘭人跟王燁達成了貿易協定之后,荷蘭人明顯對我們的興趣變淡了許多。而且荷蘭人的海船比我們的可要厲害多了。更不用說,荷蘭人為了保證海路不受我們威脅,還時常跟王燁的海船一起行動。據說王燁的水師雖然規模很小,但是卻不比荷蘭人的海船差,他們兩家加在一起,那些走私犯也不敢對他們下手。即便我們能贏得了趙欽宏,怕是也無法對付王燁啊!”
陳玄九嘆口氣說:“哎,世事艱難啊!北方的那位是要把我們的根基都斬斷。南方這位是要奪了我們的富貴。兩邊我們哪個都很難應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