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體變得透明,即將要消失的萬家小閨女,我嘆了一口氣,明白了很多事。
不論是萬家小閨女,還是那些和老人同歸于盡的女人,她們的目的從來不是報仇,她們只是想回家,回自己的家。
“回吧!”
當萬家小閨女徹底消失,二叔深深看了一眼崖壁上的棺材,轉身回轉。
我跟在二叔身后,沿著下山的路,往寨子里走。
沒走幾步,耳邊突然響起老葛的呼喚聲,眼前昏黃的世界一陣搖晃,恍惚之下,一切又變的真實起來。
“天哥,你醒了?”
就在這時,林雯驚喜的聲音響起,我環視一圈,我回來了。
我沒管林雯,第一時間看向二叔,二叔恰好也在此時睜開了眼睛。
“發生什么了,到底發生什么了?”
我還在回味剛剛的經歷,三姑瘋了一般的沖著我們喊道。
她也醒了。
二叔沒理三姑,而是低頭看了一眼法壇前萬家小閨女的尸身,這才側頭對三姑道:“寨子清理干凈了!”
說完,二叔又道:“山上崖壁上掛著的那些棺材,是你們寨子的吧?”
“是!”
三姑愣愣的點頭,似乎還沒從二叔的上一句話中回過神。
“崖壁上左數第三排第一具棺材里面,那個臉上滿是褶子的老人,是你的老寨主吧?”二叔接著問道。
“是!”三姑再次點頭。
“買賣女人,從他而始,從他而終!”二叔說道。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三姑反應過來,向前探著身體,瘋魔一樣看著二叔。
“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二叔意味深長的說道。
“沒了嘛,魂沒了嘛!”
三姑失魂落魄的喃喃著,愣在了那里。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三姑吐出一口氣,說道:“沒了也好,沒了也好!”
她一邊說,一邊往回縮,蜷縮在墻角,就好似沒了媽媽的小女孩。
“天兒,走!”
二叔沒管她,起身向外走。
“干什么去?”老葛問道。
“挖尸!”
二叔吐出兩個字。
那十五個女人的尸骨還在寨子里。
她們來自哪里,我們并不知道,也沒法送她們回家,但有一點,我們知道,她們一定不想繼續待在寨子里。
片刻后,我們幾人自吊腳樓中走出,拿著工具,摸黑開始挖尸。
那些女人的尸體,有的埋在寨子里的小路上,有的埋在吊腳樓下,還有的被裝在壇子里。
我們幾人挖尸時搞出的動靜不小,但沒人出來。
天蒙蒙亮時,十五具枯骨被收集到了一起。
這些枯骨,久一些的,被埋了二十多年,只剩下了一些骨渣,近一些的,不過三年,也爛的不成樣子。
唯二保存好的,是兩具被腌在壇子里的。
尸骨搜出來后,二叔把三姑提溜出來,讓她發動寨民,堆柴為塔,他要火化這些尸體。
寨民沒了昨天的囂張,全都老實的出來,按照二叔的吩咐,用柴火堆了一座高塔。
我和二叔親手把尸骨堆放在高塔上,然后點燃。
昨天晚上,不只是我們被拉入了走陰,整個寨子都被拉了進來,發生了什么,他們很清楚,這也是他們老實的原因。
一晚上的時間,不說寨子里家家戴孝,但也差不多。
在死亡的威脅下,他們不橫了,也不跨刀到處亂竄了,全都在二叔的命令下,在燃燒的高塔前,下跪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