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稍稍冷清了一下,這時那個勤雜工總管出來調解氣氛,開口道:“朱老師,是這樣的,這勤雜工活兒無非就是掃個地、澆澆花草、在校長室里接個電話、泡泡茶、接待個客人、購買個物品、收發個信件什么的,無非就是干跑腿的活兒,說難其實也不難,你只要腦子好使、勤快、肯用心學就可以了。”
勤雜工總管深情款款,言辭切切,情緒很到位。
什么?干這種低端、不需要耗費腦細胞的活兒,還必須腦子好使、勤快、肯用心學?有木有搞錯,這說的是什么跟什么呀?”
朱厚照是吃驚得瞪大了眼珠子、吐了吐舌頭。
一旁的老姜頭看準時機又出來攪局了:“呵呵,像這種技術性強的工作可不是教師能干的來的呀?要不是校領導高看了這朱老師一眼,他哪能攤上這種既高端、又不寒磣,更不需要耗費腦細胞的活兒嘛。明說唄,這也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呀!”
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
世界大了,什么人都有。
一種米真能吃出百號人的呀!
朱厚照今天在這里,差點被一系列只有民國電影里才會出現的狗血劇情搞得三觀崩塌,這輩子算是大大開眼了。
勤雜工總管皺眉:“老姜,你好歹也是個老師傅了,怎么對年青人說這種話呢?”
老姜頭氣壞了:“難道我說錯了嗎?我老姜頭好歹在咱這文武雙修育才學堂干勤雜也n多年了,按說沒功勞也有苦勞,沒苦勞也有疲勞,敢情就這么把我給踹了?是我跟個榆木疙瘩一樣,還是干活手腳慢了、差了?你們連個好聽的話都不會說一句,我這事兒有哪里可以說理去?”
就在這時候,外面吵鬧聲響起。
“莊主任……莊主任……”
一個男人闖進來。
看模樣,三十六七歲,肥肥胖胖,挺著個大肚子,活像個坦克似的,體重估模著足足有三百斤以上,其走路不是走,而是拖著身子在走。
莊主任臉色一變:“胡漢三,你怎么來了?快走,不是跟你說干這勤雜的有人了嗎?”
原來這叫胡漢三的是胡土養的親戚,按輩份得叫胡土養叔公,這貨三十六七歲了還沒個正經,一直在黑道上充個嘍啰瞎混著,后來不知從哪打聽到親戚胡土養祖墳冒了青煙,居然當上了大校長,遂一門心思糾纏上了胡土養,非得讓其在學堂安排個領薪水的活兒干干不可。
胡土養推托不過,就隨口說,眼下學堂各崗位都滿了,就缺個活重活多且又臟又累的勤雜工。
胡土養是這樣想的,量這貨這三百斤以上的身板,給他干都干不了,這傢伙知難而退了,自已才好說話。
哪曉得這小子卻一頭撞上南墻了,較起了真,非得讓胡土養帶他來上崗不可。
這下胡土養也是慌了,推說這事莊主任具體負責,叫其找莊主任,這才有了我們看到的這一幕。
胡漢三眼下扯著莊主任的衣襟,大聲喊著:“莊主任,我叔公說這事歸你管,只要你一句話拍板就成,你快說話呀。”
雖然這事兒胡土養事先也是與莊主任溝通過,但莊主任還是感到左右為難。
本來學堂里若是安排個人,其實也就是胡校長一句話的事兒,從其不愿插手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眼下胡校長踢過來的皮球就在自已的腳下,自已將這貨硬往外推,那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