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雯聽到這,根本就不敢接話茬。
從他之前的話里她就知道,申涂龍的媽媽這一輩子很辛苦——他爸爸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
文雯無意打探對方的隱私,只是覺得這氣氛變得嚴肅又尷尬,后悔自已多嘴問這么多。
申涂龍語氣平靜,像在講別人的故事:“很多人都勸我早點結婚,讓我放下不婚主義的想法。很多人告訴我結婚好,說兩個人一塊努力很幸福。但我從小經歷了父母失敗的婚姻,看到他們兩個明明不相愛,卻硬是不開心的過了一輩子。”
申涂龍早就看清了婚姻的本質。
婚姻這東西,就相當于組團打怪升級。
一定要在一起的話,要么兩個人一起平庸,要么兩個人一起優秀;可要是出現一個人有上進心、另一個人只想平淡生活。
雙方沒有共同語言的情況下,婚姻簡直是災難。
尤其是弱勢的那一方,會硬生生的被強勢的那一方壓一輩子。
申涂龍輕輕嘆口氣:“我媽說,她年輕時候有喜歡的男人,卻還是在家人的逼迫下嫁給了我爸爸。跟著我爸吃苦受累,老一輩的人觀念保守,生命里沒有離婚的選項,只能嫁雞隨雞……后來,我爸在外賺了錢,本以為好日子要來了。”
說到這的時候,申涂龍冷笑一聲,這是一段令他不恥的家庭往事。
“我爸賺了錢,把糟糠之妻瞬間拋到腦后,跟小三過起了逍遙日子,回來提了離婚。”
文雯聽到這,突然想起了鄭宏杰——其實自已和鄭宏杰的經歷,和這個稍微有點像。
自已在家辛辛苦苦帶孩子,他卻在外面和漂亮的小三過著奢侈的生活,對家里一毛不拔,對外面的女人大手大腳,奢侈至極。
都說,這世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她此刻卻能理解申涂龍母親的痛苦。
申涂龍:“我媽不愿意離婚,她忍著希望我爸能念在從前一起吃苦的份上回到她身邊,她更加賣力的干活,更加省錢,一年四季連一件新衣服都不舍得添,表現的越來越賢惠。”
“可這有什么用呢?這些沒用的賢惠在男人眼中都是負擔,我爸小三的一雙鞋夠我媽一年生活費。他不但沒心疼,反倒樂意看她穿得時髦……所以,不要覺得自已賢惠就能打動一個男人。”
文雯靜靜聽他說著,腦中突然有個疑問:“村里人是不是對你媽媽很照顧呀?要不然,實在很難堅持下去。”
申涂龍卻意外地搖搖頭:
“村里人對我挺好的,我承認,可對,我媽媽就沒有這么大的寬容度了。”
“啊?”
申涂龍:“比起同情我媽的悲慘遭遇,村里人更多的是指責,指責我媽媽不夠賢惠,指她不會當老婆,指責她沒有看住自已的老公。”
“啊???”
申涂龍:“小時候我一直不理解,為什么明明是我爸做錯事,全村人卻指責媽媽不賢惠。現在我終于明白了,因為女人弱勢的——男人犯錯找不到原因,就會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女人身上!因為她沒能力為自已反抗。”
申涂龍永遠忘不了,媽媽那些年被村里人戳著脊梁骨罵,說她不賢惠、不為男人著想。
文雯靜靜地聽著,心里揪得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