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班頭立沖向方東家媳婦,左右開弓,啪啪啪啪,狠扇了方東家媳婦四巴掌,把她打得嘴里出血,發起抖來。
方東家看得心中驚懼……這怎么跟那人保證的不一樣?
看來,他家不能再撒潑鬧人了,還是點到為止吧。
畢竟秦家已經被鬧得心累,此事兒過后,那人家再去提親,秦家肯定就會爽快答應了,那方家的差事就算辦成了。
方東家趕忙趴伏在地,道:“大人息怒,方家知錯了,不敢再鬧了,此案如何,全憑衙門做主。”
他媳婦聽罷,是無聲哭著,磕頭認錯。
康縣令滿意了,指向秦家:“你們家也一樣,公堂重地,不可又哭又喊……把狀紙、證據都呈上來,再去書吏那邊錄口供。”
“是。”秦爺爺呈上東西后,帶著秦家人,跟著關書吏去公堂書吏那邊錄口供。
需要錄的口供不少,可康縣令不想為這點小事兒浪費太多天的時間,是調了很多書吏來,給秦家人、黃家人、女工們、當天路過村口的村民們一起記錄他們的口供。
三刻鐘左右,也就弄完了,一并呈給康縣令看。
康縣令翻看口供,以及車里找到的芬芳院的東西,又問過車夫,以及黃老二一家后,問道:“李媒婆,押來沒有?”
楊縣尉道:“已經派了司兵所的人去緝拿,可如今還沒到。”
沒到?
真是煩死了,一點子破事,卻要耽誤衙門所有人的時間!
康縣令壓下慍怒,道:“從這些口供與證據來看,方二品行上,確實有虧,辦事也過于無禮,但李媒婆沒在,無法佐證黃老二媳婦所說的,秦五婆當面拒絕李媒婆說媒之事兒,于證據上,算是缺失了一環。”
“不過……”康縣令又道:“泰豐鎮庶民們、司吏坊的書吏、差役、村長里長、以及馬韋兩位官媒都證實了,八月十七那天,秦家放話,言明兩年內不說親的事兒,如此看來,秦家八月十六那天,八成是拒絕了李媒婆的說媒。”
方家人聰明,聽到這話,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叫道:“大人,這么看來,是李媒婆兩頭騙,害了我們方家跟秦家啊,十六那天她來家里回復,我家給了她二兩銀子的謝媒錢!”
馮縣丞很是滿意……這方家果然會辦事兒,如此一來,就能把所有事情推到李媒婆身上,而衙門就能開始和稀泥,了結這樁對于衙門來說,只是民間是非的小案子。
康縣令也不想為這點破事浪費時間,是道:“方家是被媒人所蒙騙,這才上門相看,但方二大發喜糖,方家母大鬧縣城,對秦家女的名聲造成影響,判方家游街縣城,澄清道歉,再賠償秦家五十兩銀子。”
“啥?這就判了?”秦六婆驚了,叫道:“還只賠五十兩銀子,敢情我們秦家姑娘一輩子的名聲就值五十兩?我們秦家缺這五十兩嗎?判方二坐牢!”
啪啪啪!
康縣令猛拍驚堂木:“肅靜,否則掌嘴!”
又看向韓師爺。
韓師爺忙過來對秦家人道:“如今的秦家是不缺五十兩銀子,可這五十兩足夠鄉下漢子娶五個媳婦了,是筆巨款了,且還有游街澄清道歉,這只要澄清了,秦家姑娘的名聲就不會受損。”
又拿出衙門供著的大魏刑律冊,給他們翻了其中一條,道:“看看,咱們魏律對于這種官司,就是這么判的……澄清道歉,外加五兩至五十兩的罰銀。你家還把方二給揍了一頓。”
秦奶奶是委屈極了,泣不成聲的,可魏律就是這么寫的,她能咋辦?
方家那邊是得意了,呵,外來戶還想跟我們斗?這衙門里的門道,我們家早就摸清了,大人們對于民間糾紛,是能和稀泥就和稀泥。
康縣令因著秦家,是得了高升之路,也覺得秦家這次委屈了,啪,又派驚堂木,道:“方家子德行敗壞,做殺人不見血之事兒,游街澄清后,不可歸家,需收監入獄,等李媒婆被抓后,若證實方二與李媒婆沒有串通謀姑娘,再放其歸家!”